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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2/7)

“我能怎么样?我还能卖妻?无非为一张退婚的笔据,给了他们就完了。”

“陈相公,”谈到这里,李小红问“既然是至亲,又是大买卖的盐商,想来一定要帮你的忙。”

不幸地,陈家门接着这件喜事以后,逐渐衰落。先是陈銮的父亲患了重病,不治去世,医药丧葬的费用,耗尽了积蓄。等陈銮在家守制,三年服满,家境益发困窘,岳家的音问,也就逐渐中断了。

,生得一表人才,又是簇簇新的一名秀才,盐商便将独生的女,许给了陈銮。

他的想法跟吴大澄一样,却都错了。二十五年诚然不算太长,如果及笄之年曾见过钓鱼巷的总督夫人降尊纤贵,重临旧地来访故,那么至今亦不过四十岁。可是,这二十年的江宁,有十四年在洪扬手中,大劫之余,烟零落;钓鱼巷中,连李小红的!日日香闺,都没有人能够指认,更哪里还有人能够知这段掌故?

陈銮一直侃侃而谈,是坦事无不可对人言的态度;唯有到了这时候,只能报以苦笑了。

“是的,他帮我的忙,愿意跟我一笔易:拿五百两银,买回庚帖。”

“那位小只见过一次面。几年以来,她亦从未有过什么表示。若以为她一片心在我上,岂非我自作多情?再说,父母之命,媒的之言,就算我非她不娶,她亦不能违拗父命,非我不嫁。那一来,倒是害了她了!我何苦损人不利己的事!”

陈銮大意外。楞了半天,突然心一阵酸、一阵,挤两行泪。

另有个人适得其反,便是陈銮已退了婚的未婚妻;那盐商家的小,既悲且愤,郁郁而终。父亲的痛悔不已,然而亦只有自怨自艾而已。

“这可是想不到的事!”李小红接着又问:“那么,陈相公,你怎么样呢?”

“那就是了!”她将红封取了来“我借你五百两银。等你得意了加倍还我。”

“荒字号在东面靠北。”吴大澄说“我在西面。将军休下,各自奔前程,场见了。”说罢,悬卷袋,背负卧,手提考篮,匆匆往西而去。

李小红就此“飞上枝作凤凰”带着十万银的嫁妆,坐上轿,了翰林夫人。十七年之后,重回江宁,已是起居八座的总督夫人。这一年适逢大比之年,陈銮以署理两江总督的份,闱监临。李小红偶尔想起当年的遇合之奇,在中秋那天,盛妆重临故地;细寻旧日门,居然还有当年的手帕姊妹,而至今仍为乐。于是吩咐随从,用她的私房为她们即时赎,挑选未婚而肯上的“材官”一一为她们婚。成为秦淮河曲巷旧院之中,数百年来第一桩有声有的快举。

“言重,言重!我何敢看不起人?”

这番见解,使得李小红大为钦佩,觉得他不但有骨气,而且通情达理,为人厚。再看他言语从容,气概轩昂,决非没有之日的人,值得帮他一个忙。

洪钧顿有孤栖之,在墙边歇了一会,神找到荒字号,从木栅中钻了去。只见东西狭长如带的一条空地,宽只三尺;北面便是鳞次栉比的号舍,约有六七十间之多,每间格式

她回到卧室,关上了门,打开梳妆台的斗,取一个藏私房钱的首饰箱,检银票,恰好有五百多两。留下余数,将凑足了整五百两的十来张银票,用个红封装好,揣怀中,仍回厅上。

陈銮亦真不负期许,这一年就中了举人;第二年庚辰科会试联捷成士。殿试既毕,金殿胪唱,中了一甲第三名。因为陈继昌连中三元,皇帝且曾特为赋诗志喜的缘故,这一榜天下知名,李小红亦听人说起,探是湖北的陈銮,心里当然兴。

“陈相公,”她特意这样问:“你不是说话事不痛快的酸秀才,也不会嫌我的份看不起我。是不是?”

“诚为‘快举’,我亦云然。”洪钧算了一下说:“照二哥所谈,是二十五年以前的事;当时目睹此番快举的,想来还大有人在。”

“那不好!”李小红的语气不自觉地重了“读书人只有这一条路才是正途。你又不是考不上,怎么可以因为一时的不顺遂,自己跟自己赌气?”

“你请坐一坐!”李小红站起来说:“我上就来。”

这一次是因为乡试期近,陈銮与母亲商议,一旦中举人,有许多费,必得预先张罗。想来想去唯有向岳家告贷。这就是陈銮这一次来投亲的目的。

“啊!这是要退婚。为什么?”

转念到此,随即就作了一个决定,便即问:“明天就是中元,不到一个月就要考了。陈相公,你怎么还在这里闲逛?要赶快回湖北才是啊!”“不,一时不想回去了,得过且过,混着再说。”

“那还用说吗?自然是嫌贫富。”

李小红拿他的话细想了一遍,埋怨他说:“陈相公,你这件事得鲁莽了;倘或那位小一片心还是在你上,你不是太辜负她了吗?”

于是,那盐商家有门客献计,给了李小红的假母一笔很可观的款,为她赎,迎家门,收为义女。其时嘉庆皇帝已在庚辰年秋天,崩于河,新君嗣位,年号光。光二年壬午科乡试,庚辰科的三鼎甲都放了副主考,陈继昌到陕甘;许乃普到河南;陈銮正好放到密迩两江的浙江。

到三场已罢,试官闱。那盐商所请的大媒,已早从江宁到了杭州在等着了。陈銮听说是他过去的岳家愿结婚姻,一峻拒;及至听大媒细说缘由,才知新娘就是他的红粉知己李小红,不觉喜望外——他原就怀着一桩莫大的心事,委屈李小红为侧室,则于情不忍,于理不当,若是明煤正娶,又苦于李小红的不正,言官纠弹,将会获罪。如今变换份,良家,纵或过去曾沦落风尘,但有此一段不寻常的遇合在内,情有可原,即使皇帝当面诘责,亦不妨据实而奏,邀得宽免。因此,欣然乐从,随即请浙江巡抚,也是他的同乡、湖北黄梅的帅承瀛代奏,乞假一月,赴江宁迎娶。

这两行泪中,有激、有牢、有辛酸,一发不可收拾。以致李小红家上上下下闻声都惊愕不上。然而陈銮何以痛哭涕,除了他自己,只有李小红知,不过她却绝不言。

虽说失望而归,但吴大澄所谈的陈銮的故事,却使洪钧十分向往。以致那两三日之中,尽时时刻刻握着一本新买来的书,但视而不见,心里不是想着几十年前钓鱼巷中的一李,就是想着几十天前望海阁中的一李。

渐渐地,有人知李小红的风尘了。因为陈銮有信给她,希望她杜门谢客,以便一步作结成连理的打算;李小红自然乐从。名退藏于密,少不得有人打听原委;李小红亦不必再有顾忌,当时资助陈銮的这番义举,便很快地播腾人了。

闱那天黎明,号炮三响,场。一万多举,在雨雪中排队等候,却似乎个个神抖擞,不以为苦。到洪钧和吴大澄领签门,已在午夜。幸喜搜检不算苛刻,顺顺利利地贡院大门,领了卷。卷面上刊着字号;洪钧领到的是荒字六十六号,也就是荒字第六十六号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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