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里斯的父亲和柯拉丽的母亲都有同样的感觉。命运沿着同样的道路,用同样的方式,为着同样的目的重复着。
声音在继续。
“他又上去了…他又上去了…他的脚步声还在屋顶上…他走到了天窗边…他想看看吗?…我们看得到他可恶的嘴脸吗?…”
“他又上去了…他又上去了…”柯拉丽搂着帕特里斯低声地说。
果然听见敌人踏着房顶上锌板的响声。
“是的,”帕特里斯说“…他像刚才那样上去了,不排除还有别人上去。只是不知道我们将见到谁的面孔…我们的父母,他们认识他们的敌人。”
她想起了杀害她母亲的凶手,不禁怕得发抖,她问:
“是他吗?”
“对,是他,…我父亲记下了他的名字。”
帕特里斯几乎看到了全部的笔录。
他半弯着腰,用手指着:
“喏…读这个名字…埃萨莱斯…您看…这里,看到吗?这是我父亲写的最后几个字…念,柯拉丽:
天窗开得更大了…一只手推开了它…我们看见了…他对我们笑呢…啊!坏蛋…埃萨莱斯…埃萨莱斯…
然后,他从天窗里扔了一个东西下来,落在房子中间我们的头上…一架梯子,绳梯…
我们不明白…绳梯停在我们面前…然后,我终于看见了…梯子下面横杠上别着一张纸,我看到上面有埃萨莱斯写的几个字:‘柯拉丽她一人上来可以获救。我给她十分钟时间考虑,否则…’
“啊!”帕特里斯站起来说“那么这一套还会故技重演吗?这副梯子…我在西蒙老头的壁橱中发现的绳梯…”
柯拉丽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天窗,因为那里响着脚步声。上面静了一会儿。帕特里斯和柯拉丽相信,这个时刻已经到来,他们即将见到…
帕特里斯恶狠狠地低声说:
“是谁呢?能够在这场灾难中扮演角色的只有三个人,而两个已经死了:埃萨莱斯和我的父亲。第三个就是西蒙,可是他疯了,他在疯傻状态下还能使这场阴谋继续吗?但是怎么想得到,他竟会如此精确地做到了,不,不…是另一个人在控制他,另一个人也来了,躲在幕后。”
他感到柯拉丽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
“别吱声,是他…”
“不…不…”他说。
“是他…我敢肯定…”
柯拉丽猜中了正在进行着的另一件事,果然,像从前一样,天窗开得更大了,一只手推开了它。他们忽然看见了…
他们看见一个人的头从开着的天窗中露出来。
这是西蒙老头的脸。
真的,他们看见他并不感到特别意外。之所以对迫害他们的人是西蒙而不是别人并不感到意外,是因为几周来西蒙同他们在一起,扮演着悲剧角色。不管他们是否愿意,他总是随处可见,他的角色神秘、令人难以理解。是不自觉的同谋?受盲目的命运驱使?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他在干,他在不停地进攻,令人防不胜防。帕特里斯嘀咕着:
“疯子…疯子…”
“他可能不疯…他不一定疯。”
柯拉丽颤抖着。
上面的人透过黄眼镜片瞧着他们,在他那冷漠的脸上,既看不出仇恨,也看不出得意。
“柯拉丽,”帕特里斯低声地说“…你让我…我来…”
他把她轻轻推开,装做扶她到椅子上去坐下,而实际上,他只有一个想法,走到放手枪的桌边去,拿起武器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