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罗尔先生的灵魂。而他,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尽管不妥协,却通情达理,这一点务必请您记好。而且不记仇。他只要收回手稿以便能够睡安稳觉。‘叫这个无耻之徒把手稿还给我,’他对我说,‘我就什么也不计较了。这样,我在另一个世界也就不难受了。’”
“这是勒索和要挟。”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武器。”
“我更爱我自己的。”
男爵按了一下铃。用人出现了。按照他主人的授意,他拉开一只抽屉,把戴白手套的手伸进去,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枪,然后瞄准拉乌尔。
“别动,我的小好人。”男爵命令道。
他又按了一次铃。拉乌尔看到出来的是他曾看到同样在小船上出现过的一个罗圈腿的矮子。
“祝贺您!您是在植物园里把他们选出来的吧。”
看到两个家伙朝他走拢来,他便说:
“把爪子放下,下贱胚…阿尔贝,到客厅去伺候我们喝咖啡。”
然后,他看了看表:
“十点半。时间过得真快。在您这样的人家才不会烦闷,男爵。哈!人们都说您懂得让您的人消遣。很遗憾,我得在一刻钟之内向您告辞。”
“真的吗?”
“是的。在差一刻十一点,说得确切一些,我有一个约会。”
“跟一位女士?”
“不,每次…跟一位我不愿意让他等的朋友。”
“那他可要等啦。”
“哈!不会的。如果我不在一刻钟之内离开您家,他就要把一个小包交到某个地方去…噫,猜一猜小包里有什么东西?…不知道?…没有想象力,男爵…很简单,就是垫板的一角,就是常用的那一种。”
拉乌尔为自己倒了点波尔多酒,叉起双腿,一只手臂放在椅子后面,像品酒师一样地慢慢喝着。男爵的脸都变了样。
“您真蠢。”拉乌尔说“您真是蠢到家了!您甚至都不想一想,我会就这样自投狼口吗…滚开,你们其他人。”
用人们看着加尔瑟朗。他点了点头。阿尔贝把枪放在他的面前,然后低声咕哝着跟另外一个一起走开了。
“您还要向我隐瞒无关紧要的事。”拉乌尔说“那么,这份手稿呢?…我只有七分钟了。但愿我朋友的表不要快了。”
“流氓!”男爵恨恨地咒骂着。
“我不需要您的忏悔…手稿!”
男爵看了一眼手枪。有一阵子,他好像在犹豫,然后把餐巾扔到地板上,站起身来。拉乌尔从容地伸出手去,把枪抓到手里。
“您玩这些把戏可就大错特错了。倒霉的事马上就会发生的。”
他打开枪膛,取出弹夹,里面少了一颗子弹,然后又把手枪放到桌子上。在隔壁房间里,加尔瑟朗在一只柜子里翻找着东西,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地骂着。然后,他一言不发,把一大厚本东西扔到桌子上。这是很厚的一本用仿摩洛哥羊皮纸革做封面的大书,上面还装饰有伯爵的徽记。拉乌尔匆匆地翻看了一下。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十分紧凑,连四周的空白处都写满了。
“很好!愿这好人塞罗尔的亡灵安息吧…现在,男爵,我有个小小的建议…马上离开诺曼底…气候太潮湿了…对您的风湿病很不利。”
他把手稿紧紧地夹在腋下,为了避免遭袭击,走时猛地把房门推到了墙上。但是用人们都不在场。站在台阶上,他不指名地大声吆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