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潇洒从容。男爵把盘子推向一边。
“好啦,先生…”
“‘我的小达皮尼亚克,’灵魂对我说道,‘我本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好好休息啦,只要我知道学会正常活动、我心爱的图书馆完好无损。你去找男爵加尔瑟朗这个冒失的年轻人要回…’”
“够啦。”男爵说“我真弄不懂您要干什么。停止打趣,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再向您说一遍,我已经还回了《回忆录》。再说,还书的日期应该在借书登记簿上注明了。塞罗尔从来不会忘记的…”
“它是被注明了。”
“那么好啦。”
“好啦?遗憾的只是这一日期的笔迹并非出自塞罗尔先生之手。”
“那么出自何人之手?”
“出自杀害塞罗尔先生的人之手。”
“您认识这个人?”
“是的。”
“您是警察局的?”
“我?多么令人不快的问题!我像…?”
“突然冒出的想法。可是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来跟我说这些呢?您应该去警察总署,我亲爱的先生。”
加尔瑟朗重新镇定下来,放肆地打量着拉乌尔,而后者则始终在微笑,正在蛮有胃口地大吃着第二只鸡腿。
“我猜想,您对历史很感兴趣。”拉乌尔说。
“我确实对历史感兴趣。我对塞罗尔怀有极大的敬意,我向您保证,他的死,特别是这样突然的死亡…但是我要再一次地告诉您。我真不明白您为什么会选中了我…”
“您真的不明白的话,那就是我搞错了。请原谅,男爵。我将听从您的忠告。去找警察总署,这是您说的。这个主意不坏。我敢跟您打赌,这次意外事件的结果会让这些老爷们激动不已的。它说得太多了,这个死魂灵!”
“这次意外事件的结果有什么特别的吗?”
“噫,没有,您不要以为非要坚持不可。”
男爵握紧双拳。
“说吧。”
“好吧。请想一想,这个灵魂,我们的朋友塞罗尔的灵魂,向我指出了一个手印;在带有吸墨水的垫板一角,有一个血指印。我承认,我自己是绝不会发现这个血指印的。我们的杀人犯,在把尸体推到桌子底下之后,下意识地按着支撑物站起身来。可是我说,我说…再次请您原谅,男爵,谢谢啦。这只小肥鸡…”
“等一等!您还没用饭后甜食…另外,我应该承认,您最终刺激了我的好奇欲望。您方才所说的,竟如此地意想不到,如此离奇…我不敢说:是否真实。”
“要敢,男爵,要敢。这个字眼用得很准。真的!”
“我在想您把这个怪诞的故事发挥到了什么程度。”
“直到向您交出杀人犯的名字,如果您愿意的话。”
“就算我愿意吧。”
拉乌尔向后一仰,哈哈大笑起来,而他越是笑,加尔瑟朗就越是狂怒地掩饰自己的表情。
“这太怪了。”拉乌尔低声说“不,您非常滑稽可笑…就好像您不认识他——杀人犯似的。可是就是您呀,男爵。您想让他是谁才好呢?”
“非常精彩!您敢断言…”
“不。”
“哈,还是的。您还不至于到这一步吧。”
拉乌尔猛地一下子收住笑,操着冷峻的语调,轻轻地前倾着身子说:
“我没有断言的习惯。我肯定…我保证。第一位专家来后,他把您的笔迹标本同借书登记簿上的假签名进行了比较,结论是两个字迹完全一样。”
“总还得有人想到要再进行一次核对吧?”
“有人做了这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