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穿过图书室和客厅,躲进了饭厅。它是靠三个高窗采光的。他把第一扇窗开了一条缝。但是他忘记了城壕。想要跳过它去是绝对不可能的。它太宽了。游过去?可是现在是不是太晚了一点儿?
其实现在,已经有一群人到了市道上。拉乌尔看不真切他们,尽管这一小群人是由一个人提着马灯照着路的…可能是看门人的马灯。拉乌尔似乎看出了一位宪兵的皮制装备和长剑反射出来的光。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城堡将会被搜个遍的。格雷古瓦-达尔贝朗的罪恶计划就极有可能会实现。拉乌尔心悦诚服地敬佩他。敌人是下了死决心干的。他是怎么发现有人溜进城堡里来的呢?…这一点倒是不大重要。他发现了他,这就够了,而且他马上就抓住这蓦然而至的机会,杀死他的叔父,然后把尸体移到艺术品长廊,以便更好地让别人以为犯罪的目的是偷盗。然后,他把情况通报给用人们,其中一人马上跑去找就在附近的宪兵队,又让另一个人把吊桥升起来,而他本人则在等着来人。
现在,陷阶已经关起来了。宪兵们将会发现一个被匕首刺死的人,和一个带着偷盗作案工具闯进了城堡的陌生人。自我保护的方法,是大喊自己的清白无辜?…
拉乌尔又用眼睛测量了一下他距离水面的高度。至少有三米。攀着凹凸不平的大墙溜到水里去?…不行。游水时弄出的划水声毫无疑问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再没有其它办法逃出去了。现在需要的是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地隐身。拉乌尔并没有太紧张。他有一阵子情绪激昂得有点支持不住了。但是,他喜欢的正是这样的时候,因为它赋予他生命以价值。他数着自己的心跳数。它们就像他平静地睡觉时的一样。他平心静气地做出了决定。
他知道,现在,他所能做的是什么。
这一小群人马上过来了。格雷古瓦-达尔贝朗走在前面。一个班长和三个宪兵,手里拿着枪,跟在他的后面。“猎犬”手里也拿着枪,同样地跟了过来。
“他不可能出去,”格雷古瓦强调着“我再向你们说一遍,我告诉居斯塔夫,我叔父的贴身用人,把吊桥升起来的。这个人只有一条路:投水。但你们想得很对,我们肯定会听到响声的。”
“如果要搜查整个城堡,”班长说“那怎么干得完呢。”
“您不要搞错了。很多房间都没有用,而且是空着的:只需看一眼便完事的。住了人又有家具的房间只有十二问。”
“您肯定您的叔父已经死了吗?”
“遗憾的是这是真的。他那么老又那么衰弱!我以为,他是在他称之为人物肖像的长廊里被杀掉的。颇受失眠之苦,他时常半夜里下楼,为了随心所欲地欣赏某些价值连城的油画。他为自己的收藏品而自豪。”
“而您是怎么揣测出发生了意外事件的?”
“噢,这很简单。我在床上看书。我常常看到很晚,因为我也是很难入睡。于是我听到了我叔父的下楼声。他弄出的响声不大,但是,您知道,人们可以在这样的住宅里听到所有的声响,因为回声很大。只是过了很久之后我才害怕起来。因为他没有再上楼来。我马上想到他有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一个不适…或是眩晕…在他这个年纪,那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啦…我下了楼,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点一支蜡烛。我对每一级楼梯和每一个转弯了如指掌。于是我发现在图书室有灯光移动,我划燃一根火柴。我叔父躺在地上,已经死了。我绝对相信这一点。三叉型的烛台,他习惯用它,已经翻落在长沙发下面,而且已经熄灭了,也真是侥幸。我立即去叫醒了居斯塔夫和阿尔芒。然后…于是…您知道随后的事了。”
小队在塔楼前停了下来。格雷古瓦-达尔贝朗把双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前,大声地喊道:
“居斯塔夫!开门!是我们!”
然后他转向班长,对他说道:
“我们可以弄出点响声。他肯定已经看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