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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惯负人俗子误快士传谋不忘生(2/5)

看官听说,徐世并不曾发帖到兵司讨人,此皆杜龙文所为。这两个醉汉,也是杜龙文使来的。那杜龙文原是个险光,平日惯会写假书、刻假印,偷天换日,无所不为。相与的都非正人。柴白珩不合了他的短,他因算下这恶策,乘其掣签要之时,指使两个无赖装了醉汉,生事

官人遇着醉人,选竟成梦。

翰林世,不如阉臣。

声名洋溢,端的赖嘘。

文章虽灵,不如钱神。

然虽如此,董闻不先去拜见徐世,直等他来聘请,然后往见;又不先投荐牍,至定之后,方取来与他看,这是董闻有。若像那些钻刺的,怀着名帖,袖着荐书,伺候贵人之门,俟门客之列,便不成个人品了。闲话休题,且说董闻下榻在徐世府中,世侍卫之暇,便来谈文论武,宾主极其相得。董闻没事也不去闲走。光陰迅速,不觉过了半年,因思念家乡,先打发从人李能寄了一封书信回去。一日偶外答拜了一个客人,归途却遇见了路小五。董闻问:“柴家舅寓在何?我一向因馆在徐世府中,不得闲暇,还未及去通候他哩。”路小五:“柴官人即日要起京去了。”董闻:“如何便要?”小五:“他考选官职,该授县丞,只等目下选之期,有了缺,领了文凭,便要起京了。”董闻惊问:“他坐监尚未久,如何便可选官?”小五:“全亏了一个要人的脚力。”董闻:“那个要人?”小五:“他授拜在司礼太监鄢公公门下,甚得他照顾。前有圣旨,看司礼监教习小内臣读书识字,要拣秀才援例的太学生去督课。在那里效劳半载,便不论坐监已满未满,即准考职选官。鄢公公把柴官人的名字带这个款项内,所以就得候选。”董闻:“原来如此。”因笑:“如今柴家舅不但自己会读书识字,一发会教训别读书识字了,即此已可喜可贺,何况又官。”说罢,与路小五别过,自回馆中。心中好生闷闷,想:“我到京来求取功名,正未得到手,不想柴白珩倒先了官去。难真才实学,毕竟敌不过贿赂钻营么?”正是:

有气无,甘受一场播

不说董闻纳闷。且说柴白珩欣欣然要选官。那知事有反覆,一番阻隔来。你为何?原来柴白珩此番全靠杜龙文代为谋。先托他到京纳了监,又因他在司礼太监门下走动,引白珩去送了一副极盛的礼,拜了儿。那太监姓鄙,名龙,掌司礼监印务,最有权势。因受了柴白珩的投拜,又得了贿赂,就照顾他考职候选。杜龙文自谓有功,索厚谢。白珩见事已成了,遂有短之意。中虽说尚容图报,却只许而不与。龙文等得不耐烦,假意写了一纸借约,要白珩借银一百两。白珩竟把借约丢还了他,回说没有银。龙文十分怀恨。到得吏选官之日,白珩要去听候掣签,龙文却托故他,不肯陪行。白珩只拉了路小五并几个家人,骑着牲急忙忙的望吏衙门奔去。来到半路,忽见两个醉汉踉踉跄跄撞将过来,正撞着了白珩的牲。两个醉汉都吃了跌,便大喊起来:“跌得我好!”两个一齐爬起,把白珩劈揪下牲来,:“你如何撞跌我?”白珩:“你们自己跌了,我什么事?”醉汉:“明明是你撞跌我的,我们边的银,都被你抢去了。好好还我来。”白珩被他扭住,分拆不开。路小五与家人们都来劝解,两个醉汉那里肯放,把白珩衣帽都扯坏了。闹勾多时,适值五城兵司经过,白珩扯住司官的,叫喊起来。司官问了情由,喝令衙役将两个醉汉押着带到衙门里去责治,分付白珩:“你自你的正事去。”白珩才得脱,看上衣帽都已毁坏,只得借人家门首坐着,教家人赶回寓所,另取衣帽来换了,方才奔到吏衙门前。那知吏堂上掣签已过,各官都已散衙,等闲把个选期错过了。白珩叫屈连天,恨着一气,奔到兵司去,要司官重这两个醉汉。谁想这两个醉汉才押到司里,早有徐世府中的家丁,把世的图书名帖来讨去了。白珩一天忿恨,却又无可奈何。正是:

武得元戎荐,文来学士书。

。假使余总兵荐他能文,庄翰林荐说他文才好,极有武略的余总兵说他武艺,世安得不倾心敬仰?可见人固不可有名无实,亦不可有实无名。多少潜修静养有实学的人,只为没人荐引,送至老于牖下,所以说砥行立名者,必附青云之土而后显。有诗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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