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基本已定的时候,日军和官军在各地惨绝人寰地镇压农民军。当时,全罗道、忠清道等三南一带,参加暴动的农民及其家属约二十万人惨遭杀害,城市和农村变成了一片废墟。
由于叛徒的告密,全奉准和他的战友一起被捕,并被立即押送至汉城。全奉准和他的战友,直到1895年3月17日被判处死刑,不仅没有为刽子手的严刑拷打所屈服,而且义正辞严地申明自己的斗争是正义的,明确地指出侵略者和统治阶级是人民大众的敌人。
遭到灭顶之灾的东学党农民军,仍旧有一小部分进山坚持游击战争,但是由于全奉准被逮捕,到了1895年2月,甲午东学党农民起义大体上宣告结束。
东学党农民起义,使朝鲜的社会矛盾越发尖锐化。闵氏政府随后请清兵来镇压,又给日本的军事入侵提供了借口,清日两国的军队在朝鲜国土上对峙,给朝鲜酿成了空前的民族危机。在面临灭顶之灾的形势下,闵氏政权也不得不认真考虑应急对策。
在朝廷内部除了相当一部分官员坚持请兵镇压外,还出现了对农民起义军持同情立场的一派,他们建议政府对农民军施以怀柔政策。这两个派别虽然论条相对立,但是他们都感到内政改革势在必行。所以,改革弊政的呼声在闵氏政府内部日益成为主旋律。
早在5月间,金弘集就说,所谓更张,就是要大刀阔斧地改革政治上的弊病。高宗本人对国家混乱亦十分痛心,痛感改革弊端的必要,要求大臣们参照外国制度进行改革。
趁着朝鲜政府出现的这股改革风潮,《全州和约》之后,朝廷之中的革新派官吏更酝酿着自上而下的自主改革,这种改革和全奉准领导的改革运动大有相互结合的趋势。但是,日本对朝鲜改革的“劝告”与强行介入,将这种潜势扼杀在襁褓之中。
日本出于本国利益的考虑,要求中国共同改革朝鲜内政,在遭到清政府拒绝之后,日本决定单独介入。6月26日,由日使大鸟向高宗提出了改革案。
日本政府无视在农民战争的压力下,朝鲜政府内出现的自上而下进行内政改革的倾向,和农民军执纲所在全罗道地区所进行的改革,强行对朝鲜政府提出“劝告”完全是出于政治需要。日本内阁批准的关于朝鲜的改革案,除最后一条是属日本利用开发交通通讯手段获得利益之外,完全是抽象的项日罗列。在朝鲜朝廷内部,从上至下都表示坚决拒绝日本的干涉,自主变革。两班官僚中要求改革弊政的上疏亦相继发生,当时,地位稳健的开化派资深官员金弘集已被任命为外务总理,俞吉浚等新进开化派人士己被任用为中央各署衙参议,初步呈现举国一致的前景。
东学党农民起义和中日在朝鲜的军事对峙,从根本上动摇了闵氏政权的统治。随着甲午年国内改革呼声的高昂,闵氏戚族政治的代表人物闵泳骏成了众矢之的,甚至有人主张“剥夺闵泳骏的官位俸禄,没收其全部财产并流放荒岛”7月份,闵泳骏被迫辞去宣惠堂上职务,以此为标志,闵妃势力开始衰落。金嘉镇、俞吉浚、金弘集、朴定阳、赵义渊等有开化思想和亲日倾向的官吏先后开始受到重用。
与此相呼应,汉城南大门贴出要求驱逐闵氏派人物,重用开化派、实行国政“更革”的檄文。儒生甚至直接上疏高宗,要求广开言路,创设议院。在这种背景下,7月末,金炳始出任领议政,朝廷之中的开化派酝酿着排除诸闵、推行改革的一场“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