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贼来,何不去之。子思乃自称名,答或人曰:如使诩其寇贼至则去之,卫君则谁与为守护。冢子思名也。“孟子曰,曾子、子思同道”至“易地则皆然”孟子引至于此,乃曰:曾子、子思二人其道则同也。以其曾子居于武城,则师之道也,如人之父兄也,则去留人不可毁,无它,其以无所拘也;子思居于卫,则臣之道也,其势则微小也,当赴君之难,不可去也,无它,以其有所拘也。虽然,二人如更易其地,则皆能如是也。谓子思居于曾子之所而为之师,亦未必不能如曾子去留无所拘也,曾子居于子思之所而为之臣,亦未必不能如子思赴君之难而不去也。故曰“曾子、子思同道”案《史记·弟子传》:“曾子名参,字子舆,武城人。少孔子四十六岁,孔子以为能通孝道,故授之业,作《孝经》,死于鲁国。”○注“冢子思名也”○正义曰:案《世家》云:“子思名冢字子思,伯鱼之子,孔子之孙也。六十二,尝困于宋。子思作《中庸》,没于卫。”
储子曰:“王使人间夫子,果有以异于人乎?”(储子,齐人也。间,视也。果,能也。谓孟子曰:王言贤者身貌必当有异,故使人视夫子能有异于众人之容乎?)孟子曰:“何以异于人哉!尧舜与人同耳。”(人生同受法于天地之形,我当何以异于人哉?且尧舜之貌与凡人同耳。其所以异,乃以仁义之道,在于内也。)
[疏]“储子”至“同耳”○正义曰:此章指言人以道殊,贤愚体别,头员足方,善恶如一。储子之言,齐王之不达也。储子谓孟子曰:齐王使人视夫子能有以异别于众人乎?以其齐王必谓孟子之贤,貌状须有异于人也。孟子答之曰:我何以有别异于众人哉?虽尧舜之盛帝亦与人同其貌状耳。但其所以有异于众人者,特以仁义之道与人异耳。孟子言此,则知齐王是为不达者也。盖古之人善观人者,不索人于形骸之外,而索之于形骸之内。今齐王乃索孟子于形骸之外,宜其过也。○注“储子,齐人也”○正义曰:盖亦因经而为言之也,故孟子仕于齐,今此乃曰王使人来者,是知为齐人。
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其良人出,则必餍酒肉而后反。其妻问所与饮食者,则尽富贵也。(良人,夫也。尽富贵者,夫诈言其姓名也。)其妻告其妾曰:“良人出,则必餍酒肉而后反,问其与饮食者,尽富贵也,而未尝有显者来。吾将间良人之所之也。”(妻疑其诈,故欲视其所之。)蚤起,施从良人之所之,遍国中无与立谈者。卒之东郭龇间之祭者,乞其馀;不足,又顾而之他。此其为餍足之道也。(施者,邪施而行,不欲使良人觉也。龇间,郭外冢间也。乞其祭者所馀酒肉也。)其妻归告其妾曰:“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今若此!”与其妾讪其良人,而相泣于中庭。(妻妾于中庭悲伤其良人,相对涕泣而谤毁之。)而良人未之知也,施施从外来,骄其妻妾。(施施犹扁扁喜悦之貌。以为妻妾不知,如故骄之也。)由君子观之,则人之所以求富贵利达者,其妻妾不羞也而不相泣者,几希矣。(由,用也。用君子之道观之,今求富贵者,皆以枉曲之道,昏夜乞哀而求之,以骄人于白日。此良人为妻妾所羞而泣伤也。几希者,言今苟求富贵,妻妾虽不羞泣者,与此良人妻妾何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