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布公的,贝舒的此行是完全值得的。他认了错。
吉姆-巴尔内特向他大献殷勤,热情地抓住他的肩膀,跟他握手,十分巧妙地不让他感到失败的羞辱,这不是胜利者与失败者之间的会谈,而是两个同志之间的和解。
“说实在的,我的贝舒老友,使咱俩疏远的小小误会,叫我无限痛苦。像咱俩这样的朋友,竟然成了仇敌!多么叫人伤心!我因此失了眠。”
贝舒皱了皱眉头。在他的内心深处,正苦涩地责备自己身为警员,却仍然同巴尔内特保持着友好关系,而命运竟然使自己成为那个人的合作者与感恩者,这使他感到非常气愤。而且他素来认为那个人是个无赖的骗子。但是,无可奈何!有的环境会令最正直的人弯腰,失去了十二张非洲矿业股票,正是这种环境!
他压抑着顾虑之心,低声问道:
“那窃贼正是看门女人,对吗?”
“正是她,种种迹象表明,只能是她作的案。”
“但是,这个一直都受人尊敬的女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呢?”
“如果你稍微谨慎一点,调查一下她的情况,你就会知道:这个不幸的女人有一个坏透顶的儿子,把她的钱全给骗走了,令她十分痛苦。正是为了这个儿子,她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贝舒浑身打战。
“她终于把我的非洲矿业股票交给他了?”
“啊!这倒没有,我不允许她这样做。你的十二张非洲矿业股票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那么,它们在哪里?”
“在你的口袋里。”
“你别开玩笑!巴尔内特。”
“我不会开玩笑,贝舒,当涉及这么重要的事的时候。你证实一下吧。”
贝舒的一只手,犹豫不决地伸进那个被他指着的衣服口袋。他拍了拍,然后取出一个大信封,信封上面写着:“送交我的朋友贝舒”他拆开信封,看见了他的非洲矿业股票,清点一下,正好十二张。他的脸变得苍白了,两腿发着抖,巴尔内特把一只嗅盐瓶递到他的鼻子下,他嗅了嗅。
“吸气呀,贝舒,你可别昏倒呀!”
贝舒没有昏倒,只是揩去悄悄流下的几滴眼泪。快乐与激动,哽塞了他的喉咙。当然,他毫不怀疑,巴尔内特在他进屋时就把那个信封塞进了他的口袋,他俩当时正互诉衷情,他也就没有留意。那十二张非洲矿业股票确确实实在他颤抖的双手里了,他再也不觉得巴尔内特是个骗子,完全不是。
他突然恢复了体力,开始欢蹦乱跳,跳起西班牙舞来,踏着想象中响板的节奏跳着。
“我又得到它们了!非洲矿业股票,回来了!啊!巴尔内特,你真是个大好人!世界上没有别的巴尔内特,只有一个巴尔内特——贝舒的救命恩人!巴尔内特,应该给你竖一尊雕像!巴尔内特,你是英雄!但是,你是怎样成功的呢?快讲讲吧,巴尔内特!”
巴尔内特处理事件的方法,再次令贝舒警探目瞪口呆。出于职业好奇心,他问道:
“怎么回事,巴尔内特?”
“什么?”
“唉!你是怎样弄清楚这案件真相的?那个包在哪里?你会说‘既在房子里面,又不在’吗?”
“既在房子外面,却又在房子里面。”巴尔内特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