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这样…我想起来了…”
他把他所怀疑的事情,或者就是现实已经肯定的事情告诉了柯拉丽。
他在西蒙的壁橱里曾经见到过绳梯,此外还有一卷铅管,现在西蒙都把它们拿来了。从他们被关进来的时刻起,他就在房子周围来来去去地、仔仔细细地堵塞漏洞,从墙壁到屋顶他干得极其细微精确。西蒙老头可能只需要把埋设在墙内,屋顶上的煤气管道接到厨房里的煤气表上就可以了。
因此他们也同他们的父母一样,将遭受同样的厄运,煤气中毒,窒息而死。
他们两个像是得了恐慌症,手拉着手在屋里跑来跑去,神经紊乱,没了主意;他们丧失了意志,就像受到暴风雨袭击的小虫。
柯拉丽说着一些不连贯的话。帕特里斯则要求她保持安静。他自己也感到很痛苦,无力同死亡所带来的可怕而沉重的黑暗搏斗。他们想逃跑,想逃脱寒冷的痛苦,他们的脖子都已经冰凉了。要逃走,要逃出去。可是怎么逃呢?墙壁是不可越,黑暗比墙壁更坚牢。
他们停下来,已经精疲力尽了。从一个地方传来一阵轻轻的嘘声,那是从密封不好的煤气喷嘴里传来的。他们明白这声音来自上面。
帕特里斯悲哀地说:
“只需半小时,最多一小时。”
她又恢复了理智,说:
“我们勇敢些,帕特里斯。”
“啊!要是只我一个人就好了!可是你,我可怜的柯拉丽…”
她用非常微弱的声音说:
“我不难受。”
“你会难受的,你太虚弱了!”
“人越虚弱,就越不难受。而且,我知道,我们都不会痛苦的,我的帕特里斯。”
她忽然显得很平静,而他则更显得安详。
他们都不说话,坐在大沙发上。两人的手指头紧紧地抓在一起。他们慢慢地沉浸在宁静之中,仿佛完成了任务,或摆脱了事情的羁缚,在听恁别人的摆布。命运之神的命令是明确的,他们不再愤怒,只是服从和祈祷。
她搂着帕特里斯的脖子说:
“上帝作证,你是我的未婚夫。祈求他像接受一对夫妇那样接受我们。”
她的温柔使帕特里斯感动得落泪。她吻干了他的泪水,然后主动地把嘴唇给他。
“啊!”他说“你说得好,这样的死,虽死犹生。”
天边的宁静笼罩着他们。他们已闻到弥漫在他们身边的煤气味,可是他们并不感到害怕。
帕特里斯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