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他背着手在散步,神态不时地变换:自负的、沉思的、轻快的、忧郁的或是喜悦的。最后,他止了步,对侯爵说:“先生,说这话,我很犹豫。事实上,我觉得我们的约会是私人性质的,有外人在场使我们不能够放松思想来探讨各种各样聚集在一起的问题。但我们要谈的事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谈,甚至可以在这个怀疑您本人、胆敢要您坦白交待的警察局某一代表人物面前谈。我坦率地说,我不为其他目的,只为真理和公道。正直的人们有权利抬起头来。”
他停止了说话。虽然这时刻多么庄重,虽然安托尼娜非常不安和不知所措,但她还是不得不抿紧嘴免得笑出来。在拉乌尔夸张的语气中,在他难以觉察的眨眼中,在他翘嘴唇的动作中和在他扭着胯、上身作一定幅度的摇摆中,都含有某种喜剧性东西,这把事件所有阴郁的一面都撇在一边了。多么安全!面对危险多么潇洒!没用的话一句也没说,所有的话都以扰乱敌人为目的。
“我们不需要过问最近发生的事。”他继续说道“金发女郎克拉拉和安托尼娜-戈蒂埃的双重生活,她们的相像,她们的行动,大个子保尔的行动,拉乌尔先生的行动,一时使这个完美的贵族置身于以警察戈尔热雷为对立面的冲突中,而前者对后者具有压倒的优势。今天我们感兴趣的是沃尔尼克的惨剧,是伊丽莎白-奥尔楠之死和您的财产的收回,先生。您不要抱怨我这篇开场白稍稍长了些,它能使您免去受某一家伙所进行的侮辱性的审讯。”
侯爵进行反驳:“我不需要接受任何审讯。”
“先生,我确信对沃尔尼克惨剧一无所知的司法部门试图把矛头转向您,并希望能确切了解您在这个惨剧中所扮演的角色,当然他们不知道这会走到哪一步。”
“但我在这个惨剧中没扮演什么角色。”
“我对此深信无疑。但是,司法部门很奇怪为什么您没有说出和伊丽莎白-奥尔楠的关系,为什么您秘密地买下沃尔尼克城堡,以及为什么您有时在夜里回到那里去。特别是根据某一些给人印象深刻的证据,有人控告您…”
侯爵惊跳起来:“有人控告我?!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控告我?又为了什么事?”
他怒气冲冲地斥责拉乌尔,好像他突然把对方看作是一个正要攻击自己的对手。他生硬地重复道:“再问一下,谁控告我?”
“瓦勒泰克斯。”
“这个强盗?”
“这个强盗收集了一批反对您的可怕的材料,一旦康复,他肯定会把这些材料抛给司法部门。”
安托尼娜脸色苍白,神情忧虑。戈尔热雷早已除去他无动于衷的面具,他贪婪地谛听着。
代尔勒蒙侯爵走近拉乌尔,用迫切的嗓音要求道:“您说吧…我要求您说…这个混蛋控告我什么?”
“控告您杀死了伊丽莎白-奥尔楠。”
长时间的寂静。但侯爵脸上的肌肉并不紧张,他的笑容里没有搀杂一丝局促不安。
“请您解释一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