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告诉公证人我要远离这个世界。我要去当修女,把自己隐藏起来,到外国去,参加与贫穷作斗争的修会去。”
“这个人真是个魔鬼。”罗平咕哝着“您服从他的安排了?”
“是的。”
“他一定要您这么做?”
“是的,为了我的儿子。”
“您是想说他阻止您去看他,要把您跟他分开吗?”
“我不敢想象他能干出些什么来。请不要忘记他是西尔韦斯特的合法父亲。他为接替韦基-蒙科尔内准备好了一切。他现在对政治很热心。”
“噢,是这样!他肯定是瞄准了省议会,瞄准了议员的位置…他需要成为当地的土皇帝。但是,我觉得您能够阻止他。而我,则可以帮助您…”
“噫,不!”
她叫了起来,猛地躲开了罗平。
“怎么?”他说“我让您害怕了吗?”
“没有。不是这样。请您原谅。”
“难道还有其它的事情?”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说吧…您尤其应该向我说些坏消息。这样您就可以轻松一些了。不过我总认为您已经处于困境的深渊了。”
“还没有…两个月前,我在我的大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封某个人非常巧妙地放进去的信,可是放信时我并没有觉察到。它是出自吕西安之手。”
“吕西安-德勃吕纳!这个小伙子…”
“是的。这是一封长信。很难用几句话说清楚。”
“试试看。它大致讲了些什么?”
“那好吧。战争刚一开始时,吕西安被俘了。在铁丝网的后面,他有充裕的时间去思考。他明白了他是以一种可恨的方式对待我的。在被监禁期间,他变得成熟了。他的情感也更坚定了。他请求我的原谅。”
“当然啦,他始终在爱着您。”
“是的。”
“而您也爱着他?”
“对。”
“他知道您已经结婚了吗?”
“知道。他找了我很久。他四处打听。他把地址告诉了我。我给他回了信。我是多么不幸呀!我还向他解释了我为什么要嫁给格扎维埃…”
她抓住了罗平的手腕。
“可是您不要以为…相反地,我告诉他,我们永远分手了,他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然而,他继续给我写信,存邮局待领。他的这些信令我十分开心!我多么柔情地回复他。我可怜的吕西安…”
她再次把手帕接到了眼睛上。
“嘘!”罗平说道“接下来的事是很容易想到的。您的丈夫突然发现了这些信…发现了吕西安…您无法下决心销毁它们,而您又没把它们藏好…”“比这还要糟!他把我刚开始给吕西安写的信抓到了手…没有比这再可怕的事啦。他拼死地吓唬我。他对我说,如果我不跟吕西安断绝往来、服从他的所有意愿的话,他就要离婚…”
“可是,这不正是您所期待的吗?”
“请等一下。由于起因是这些信件,离婚将会对他有利,他会赶我走,把我的儿子留下来…我彻底垮了。我还为此大病了一场。”
“您当然通知了吕西安。”
“是的。我成功地告诉他我们不能再通信了,更不可能会面了,因为我已经被监视了。”
“您感觉到有人在窥视您吗?”
“是的,有好几次。格扎维埃能够让一个私人侦探为他提供服务的。”
“您从来没注意到一个红棕色头发的人吗?”
“没有。”
“请继续说。”
“吕西安拒绝听我的话。他在想着一个计谋。格扎维埃知道我很喜欢音乐,而且我经常去法兰西喜剧院。于是,吕西安想方设法占据了我平时租用的座位,在一个包厢里,他在椅子下面的皮带上夹一张票,我可以很容易地把它取出来,而任何人都无从知道。”
罗平微笑了。
“干得真好。现在我来向您揭示您是怎样回答他的。您买好鲜花,然后把花送到达武元帅的墓地去,您把信就藏在了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