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博一,分驻所警察和所辖署的警官,也都认为那是俊郎的乘马坠崖时踢散了积雪,以致人、马、撬迹都被雪埋住了。事情果真如此吗?
那个任何足迹也未存留的半米间隔的雪径,实际上,说不定是什么人制造的现场吧?
制造…
蜡!
良吉不由得凝神屏息,继续思考起来。
崖路的宽幅不足2米,当然是人马都能行走的平坦路面。可是,如果在那里把一小部分路径造成斜面,将会如何呢?就是说,那边是高耸的山,面向这边谿谷的崖缘便是低的了。那是可以把雪堆向山边的。这样,走在斜面上的人,就会造成很不安定的姿势。由于山那边高,他的身体重心势必要向谷侧这边倾斜。
可是,这样做还不充分。为什么?因为雪未冻住,脚就容易陷进雪里去。
那么,在这里造成一个完全可滑的台面,放上一块木板就可以了。倾斜的雪上铺上木板,扳也随之倾斜,在那木板上,再预先撒下野漆树果实,人脚走上去踏碎了,扳面上就会涂满了蜡,那是极容易使人滑跌的。
制造现场者把木扳和木炭从自己家一起运去,然后把雪如计耙好,放上了木板。
可是,仅仅这样做也不行。马独自走来的时候,发现路上有块黑色木板,势必惊恐地停下来,所以还要铺上雪,把木板隐蔽起来。
没上鞍子的马独自走来,并且毫未察觉地踏上了木板。就这样,起滑台作用的木扳,滑了马脚,使马体倾斜,坠到谷底去。这时,木板随之一起落入河流,这个物证随水漂走,就可以完全不落人眼地把事做成了…
是的,他就是按着这样的顺序制造了现场的。
正像警察验证的那样,博一拉着雪橇比马先通过现场。根据博一妻子的证言,医生比博一晚走了30分钟。恐怕错不了,就是这种情形。可是,这时马背上却没有乘骑的医生了。
博一出发的时候,医生俊郎就已经被博一的黑手杀害了。
马来到博一家时,被拴到屋旁的树干上。博一出发后,他妻子就把马缰绳解开来。马按照自己的习性,先在那里徘徊了一会儿,然后就顺着去桐畑村的崖路,得得地跑回家去。
马在这条路上留下了足迹,谁都以为马背上乘坐着主人哩!
那么,俊郎的尸体如何处理了?他的尸体不是和马一起在崖下河流中发现的吗?头不是撞到岩角上了吗?
可是,头或许不是撞到岩角上了,恐怕是被博一在家里用圆木棒殴击的。然后,博一又把医生濒死的尸体连同木炭和木板一起装上雪橇,盖上革席什么的,拖到崖路上去。
博一先把医生的尸体投下崖去,然后做出雪的斜面,放上宽幅的木板,并在扳上铺满了雪。
造好了现场,博一按照约定的时间,向田代村仓田家送木炭去了。
马随后独自走来,像博一策划的那样,它踏上了倾斜的木板,坠落到崖下去了。
这个时候,崖路上绝无人行,这是凶手的幸运。不,所谓幸运,就是说凶手考虑了崖路上必定绝无人迹之后才犯下的罪行。他是一个熟知大雪阻路佾形的当地人呀!
凶手在预定时间里,向田代村送去了木炭。这段预定时间,对于凶手是十分重要的。为什么?因为医生是晚到的,而凶手占去了途中时间,那么医生坠谷是否有人做了手脚,就怀疑不到凶手头上了。归途中,凶手见到自己的图谋已经成功,就把崖路斜面的雪照原样复旧了。现场那个局部,任何足迹也没有是当然的,恰像人马坠崖时积雪纷落的一般。
这个判断是错不了的。
良吉望着窗外的景色,却视而不见,眼前只不断地闪现出跪在俊郎灵前泪流满面的博一夫妇的身影,那身影是连结半米宽白色地带和野漆树果实的焦点。
博一为什么要杀害俊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