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骑诊的医生，还没回来。

良吉与医生没有任何书信来往，事前也没有通知，所以这次访问还是有些令人惊异的。俊郎妻显困惑的样，不，应该说是一副别扭的神气。

“不巧得很，他诊去了。”

一个小时以后到了桐畑，有十人家排列在路两侧，店铺只有两家。

午后3间时，秀请良吉吃了糕饼。秀说无论如何要宿在这里，好等主人回来，趁今晚谈谈令尊的轶事。这番话，并非完全是客。父亲猪太郎一生的狼，在亲族中还博得了相当的同情哩。

见过五州和广岛那响晴明朗景的良吉，现在望着窗外这白皑皑的雪景，宛如坐在另一个世界里一般。

“乡人们尽量不请医生，总是吃成药什么的。最后怎么样也不见效时才来请求诊，可往往把病眈误了。今天来请明天不请的人多着哩。就是因为这样一些事情来请，主人今天连夜骑诊了。”

秀开始慢镘说起旧话。悛郎从冈山医大毕业啦，结婚20年以上啦，帮助主人照药房啦，又从冈山请来一名护士啦，等等，都陆陆续续地说了来。

良吉怎样会见主人杉山俊郞呢？若说和父亲有血缘关系，除了知他就没有别人了。好不容易到山来访，只看看父亲故乡的山，是不能令人满意的。最短的时间也好，还是希望和俊郎会上一面。

地炉里生着火，俊郎妻在红布棉坐垫上劝茶。

杉山医院就在里面。从公路到山上，还要走1公里的平地。良吉只得在雪径中跋涉了。

这个女人有城市人的气度。她是从冈山市那边嫁过来的，站前杂货店主人曾经提起过她。

，杉山俊郎医生确实还在开业。

从站前到桐畑有12公里的路程，要乘公共汽车前去。那是一辆旧式的、肮脏的小型汽车。

话说到细微，也涉及到良吉父亲猪太郎的传闻。

“不，有时也有听说有事，但又去不了的时候。”

良吉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来历，说是分家另过的杉山重市的孙。她虽然不认识良吉本人，可是接到过分家后改了姓名的通知。有关猪太郎的事，她似乎也略有所闻。

“骑去的呗！”妻笑了“特别因为是当了山中的医生！在这边，汽车呀，自行车呀，都不中用啦。爬过山去，非骑不行，所以我家旁边才有一间房啊。”

“这样的雪天，怎么去呀？”

田野中，医生的家和老百姓的家并建在一起。它作为医院的唯一特征，就是可以看见围着白混凝土的墙，正房的瓦是红的。

总之，父亲这个人，在故乡被神化了。

从秀的话里得知，猪太郎从年轻的时候走、在各地狼的事，村里都听说了。秀和俊郎也听到了良吉父亲的消息，可那时不过是些糊糊的传闻罢了。

妻还介绍说自己的名字叫“秀”

“也许要巡诊两三家呢。”秀说。

只是从姓氏上看像是同族，可突然来访的良吉，毕竞不能不说是一个不速之客。

“方才他到邻村去了，约有五六公里远近。”

“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不一会儿，一个瘦弱的、个的中年妇女走了来，她就是医生杉山俊郎的妻。她对名片上印着的东京的住址，现了疑惑的神情。

对于医生的反映很好。医生家在葛城村叫桐畑的地方，那里几乎成了全村的中心。由于附近十里方圆内没有医生，杉山俊郎受到了村人们的尊敬和信赖。

秀不时走门张望。可是这句话，比起挽留良吉来，更透了她自己的担心。

“主人不在，先请来吧。”她说着，良吉走过横在药房前面的过，了正房。

站在门询问，一个二十四五年纪的圆脸护士走来。

不容易啊！良吉对还没见过面的远亲俊郎寄予了同情。

良吉听父亲透过分家走的往事，提起的人名中就有知线索的人。父亲在谈村中话题的时候，幼小的良吉便听到了这些人名。良吉虽说还未亲见过父亲的故乡，可仅凭杂货店主人的介绍，怀念之情就又涌上心。

秀在说话的时候，遂渐打消了开始时的拘谨，这从这个女人的表情和声调中就可知。

“不容易啊！去那么远的地方，有事先的约请吧？”

据他说，杉山俊郎45岁，妻38岁。有两个儿，长在大阪了大学，次在米等学校就读。现在家里只有夫妻二人。此外，还有一个护士。关医生杉山俊郎的家，他只知这一些。

汽车走在雪上，沿途一片萧索景象。田野上铺着厚厚的雪；山上稀疏的林梢；在白斜坡上抹黑的斑。周围见不到村庄，只在前方有一个冻在山谷中的没有多少耕地的寒村。

村旁着一条河。村名也是父亲说过的，叫木川。

对狼者猪太郎儿的来访，秀惊诧之余，也解除了当初的困惑。

周围环着山，日暮来得早。在白雪景里，村野已是基苍茫了。

良吉不是本村人，那个女人一便看了来。良吉问先生在不在家，护士回答说诊去了。良吉拿名片，请她给太太。

良吉想到雪积了二尺多厚，中不由泛了途中的雪景。

虽然现在还残剩着几个亲戚，可良吉听父亲提到过的人，几乎都已死去，而活着的大多是他们的儿孙。血缘遂渐淡远，只有本支和分支勉勉的关系了。秀这样说着。

日暮了，医生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