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同学,所以才跟信子住在一块儿。起先,她不知道,慢慢才发觉自己来这儿之前,信子原来似乎是跟健次一块儿住在这儿的。店里工作干完之后,信子常找些理由让桐子一个人先回去睡。桐子明知道她在撒谎,准是在什么地方跟杉浦健次睡一晚才回来。每次回来脸色发灰,衣服总有点儿凌乱不整。
“我在这儿不打扰你吗?”桐子常对信子这么说。
于是,信子愤愤然地摇摇头说:“是我邀你来住的,不用顾虑什么,我说你就别多心啦。”
信子是位好心肠的女人,她挺照顾桐子。然而,这位信子姑娘一见到健次,就象丢了魂似的。这些都是桐子在店里亲眼目睹的。只要问问店里别的女招待,她们都会用很郑重的口吻告诉你,信子跟老板娘的弟弟要好得可热乎啦。实实,世上女人的毛病也就是明明是暧昧的事,她们却自以为洞若观火一清二楚。
桐子还想跟杉浦健次打听一下,他跟大冢律师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那天晚上已经很晚,他却要给大冢律师的事务所挂电话,突然又不愿挂了,当时那副痛苦不堪的神态非同一般。桐子直觉到里头大有文章。杉浦健次跟大冢律师之间准有什么纠葛。当然,这是桐子的推测,也是她想得到证实的事。可是,既然这关键人物健次再没露过面,那么也就无从问起,只有从熟悉健次的信子那儿打听些情况。
桐子问过信子:“健次君为什么不在自己姐姐店里工作呢?”
“姐弟在一块儿毫无约束会很任性的,这样就学不到真本事,所以在别处找个工作。”信子似乎是代替健次作了解释。
“健次君早晚会有自己的店,为了作好事业上的准备,才出去工作的。自己拥有一家那样的西餐馆是健次君的理想。”信子此时说话的神态,仿佛已成了健次店里的老板娘。
“健次君是不是学过法律?”桐子进一步试探着发问。
可是,信子很干脆地一口否认:“法律?跟他可没缘分。你打听这干吗?”
“没什么。”桐子天真地摇摇头笑了。看来,早晚得当面问健次,从信子这儿是摸不到多少情况的。
“健次这一阵子怎么没来?”桐子说。
于是,不知怎么信子露出厌烦的样子说:“他很忙,准会来的。”
其实,桐子心里明白,信子一定是背着她常跟健次幽会,从信子的行动上看得出来。打从桐子搬来信子这儿,无意中往往察觉信子有时变得心神不定,而那种日子,桐子就断定信子和健次在幽会。可是,近来信子的神色越来越阴郁,虽然有迹象表明她仍然和健次常常幽会,但在信子的脸上却找不到以往那种心醉神迷的快活模样。大概,两个人之间闹什么磨擦也未可知。然而,这类情人间的风波跟桐子毫无关系,她对杉浦键次感兴趣的只是跟大冢律师的某种关系而已。
一天晚上,店里来了个电话,正巧桐子在电话机旁,顺手操起电话。
“是海草酒吧。”桐子说。
“健次在吗?”对方突然问,话语粗鲁又带些醉意。
“不,不在这儿。”桐子回答说,心里砰砰直跳。
“是吗?那算啦。”对方挂断了电话。
桐子放下电话才想起这个来电话人的声音,听来准是那天晚上跟健次呆在一起的山上。老板娘站在账台里问:“谁来的电话?”
“问键次来过没有,姓名也没说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