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哪里有一股令人难以接近的感觉。楢林也因为无法出手而只得呆在旁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请到这边来。"
元子首先走出了卧室,回到了外间。
他也只好无可奈何地从被子上捡起眼镜,跟在后面走了出来。他们像刚才那样隔着矮饭桌坐下。楢林坐在元子对面。
明亮的灯光下,元子侧过脸对着粉盒镜整理头发。她重新在脸上扑粉,尤其在被楢林的唾液粘湿过的地方。
楢林猜不透她的真意,只好从对面打量着她。
"要说的话长不长?"他试探似的问。
"不,很快就好。"
她在下嘴唇上涂着口红。
"你说九点要去店里的。"
"嗯。"
"时间已经不多了。今天晚上酒吧请一天假不行吗?"这话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欸,看情况这么做也行啊。"
"真的吗?"
本来感觉万般欠缺的楢林顿时两眼放出了光芒。
"那要看谈话的结果而定了。"
元子"啪"地一声关上了小粉盒。
"看谈话结果?"
"先生,"元子将视线投向了楢林,"我想问您借钱。"
楢林显出满脸的意外。
在银座喝茶时元子引诱他来这种地方,说仅仅是想经历一次一夜情,没有任何纠缠不清的后患,也不会像波子那样死乞白赖地向他要钱,她只不过是想有个人商量商量而已。
虽然他也并不完全相信她的话,打算过后多少会给她一些钱的。不过那只是"过后"的事,然而她在关键时刻却突然说有话要说,并且整理好衣衫,连房间都转移到外间了。此刻又用郑重其事的口气说要借钱,楢林多少觉得有些窝火,他简直想对她直说"这不是和你刚才说的不同吗"?
不过想想自己本来就打算给她点钱的,如果因为这点就责怪她的话,也太没有大人样了,说借钱也不会是一笔什么巨款的,大概就比自己想给她的金额稍微多一点点吧。楢林这么揣度着。
楢林落落大方地笑着。
"你要多少钱?"他语调缓慢地问。
"有点难以说出口。说实话因为波子在楼上开了店,我的酒吧正处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我知道这样下去的话一定会倒闭的,一旦倒闭我可就麻烦了。虽然是一家小店,但它如同我的生命那样重要。如果倒闭的话,从明天起我就会徘徊街头了。"
"怎么可能呢。"
"不,是真的。因此为了使酒吧变得更漂亮一些,趁现在我想装修一下。"元子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按你的说法是不是说波子开了店,我就不得不补偿你的店了?"
店虽小,但说起要装修的话可就不是一笔小钱可以了结的。楢林觉得自己刚才还乐观的心犹如被一根铁棒打碎了,一头冷水浇灭了他的热烈情绪。这种感觉明显地在他的脸上表现了出来。
"难道不是这样吗?先生。先生是波子的资助人吧?"
"…"
"你难道不是波子的出资人吗?"
楢林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耷拉下脑袋。
"把这种责任转嫁到我身上,是没有道理的。…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才引诱我到这里来的吗?"
院长依然一副不甚明了的表情。
"这种令人难堪的话怎么可以在咖啡馆或者哪个宾馆的大厅里说呢?这里既安静又不必担心谈话会被其他什么人听到。"
元子的眼角依然露着一丝笑意。
"嗯,那么作为参考,我想问一下,你想借多少钱呢?"
"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我干脆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