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那我也不会再执行更多的飞行任务了。行吗?”
第二天整整一个晚上不断有人突然从黑暗里冒出来走到他面前问他的情况。这些神色疲惫忧虑的人全都声称跟他有着某种他根本不曾想到过的异常的秘密关系以此为借口向他打听机密消息。在他路过时中队里一些他很不熟悉的人不知打哪儿钻出来向他询问他眼下的情况。甚至别的中队的人也藏在暗处等他一个接一个地突然在他面前冒出来。太阳落山以后不论他走到哪儿都有人隐藏在那儿等着他突然钻出来询问他眼下的情况。从树林和灌木丛中从沟渠和高高的野草丛中从帐篷角和停着的汽车的挡板后面到处有人突然冒出来站在他的面前。甚至他的一个同帐篷伙伴也突然冒出来询问他的情况如何并且恳求他别告诉其他几个同帐篷伙伴他曾突然冒出来过。约塞连总是手按在枪上走近每一个谨慎地隐身在黑暗之中朝他打招呼的人影。他害怕其中有诈害怕那个悄声细气的黑影最后会一下子变成内特利的妓女或者更糟糕的是变成某个政府当局正式指派的官员奉命前来毫不留情地把他打昏过去。看起来他们似乎必定会干这种事情的。他们不愿意以在敌人面前临阵脱逃的罪名对他进行军法审判因为敌人远在一百三十五英里以外说在敌人面前很难成立;而且是约塞连在弗拉拉大桥这个目标上空飞了两圈最终炸掉大桥并送了克拉夫特的性命的——当他计算他所认识的死人时他几乎总是忘了克拉夫特。然而他们非得惩治他不可。人人都在冷眼等待着想看看将会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白天他们总是躲避着他甚至连阿费也是这样。约塞连理解这一点这些人白天聚在一起时是一种人黑暗中各自单独呆着时则变成了另一种人。他一只手按在枪上倒退着走路对这些人毫不在意。每回皮尔查德上尉和雷恩上尉去大队部跟卡思卡特上校和科恩中校开过紧急会议后开车回来时他都等着他们带来最新的哄骗、威胁和诱惑。亨格利·乔很少来找他另一个唯一跟他讲话的人就是布莱克上尉。布莱克上尉每回跟他打招呼时都用快乐的调侃口气称他为“老孤胆英雄”快到周未的时候他从罗马回来告诉约塞连内特利的妓女不见了约塞连又是思念又是懊恼难过得心如刀绞。他十分惦记她。
“不见了?”他声音空洞地重复着。
“是呀不见了。”布莱克上尉笑了起来。他那双模模糊糊的眼睛疲劳地眯缝着瘦削的长脸上和平时一样稀稀拉拉地长着红褐色的胡子茬。他用双拳揉着眼睛下面的眼袋。“我原来想只要我到了罗马看在老交情的分上我无论如何也要让那个愚蠢的狼荡女人再笑个够。你知道吗我就是要让内特利那小子在坟墓里急得直打滚哈哈!还记得我从前是怎么捉弄他的吗?可是那地方已经空荡荡的了。”
“她留下什么口信了吗?”约塞连急切地问。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个女人想着她不知忍受着多么大的痛苦。这会儿没有了她那些凶猛的、无法遏制的袭击他反而生出几分遭人遗弃的孤独感。
“那儿一个人也没有了”布莱克上尉兴高采烈地大声说努力想使约塞连明白他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吗?她们全都走了那儿整个地方都给砸了。”
“都走了?”
“是呀都走了全都给赶到大街上去了。”布莱克上尉又一次开心地格格笑起来他那突出的喉结也得意地在他那表面疙疙瘩瘩的脖子里面一上一下地跳动着。“那妓院全空了。宪兵们把整个公寓砸了个稀巴烂把所有的妓女都赶出去了。这不是件很可笑的事情吗?”
约塞连吓得哆咳起来。“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
“管他为什么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布莱克上尉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手说“他们把妓女全部赶到大街上去了一个不剩。你觉得怎么样?”
“那个小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