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随机应变?你不走主席还能赶你走?”田云玉一脸孩子气。
张仙鹏总是若有所思的表情。桌上有本《人民画报》他随手翻着,盯住一页不动了。轻轻咳一声:“嗯,我有个办法。这里有毛泽民烈士的照片,你就拿着画报,请主席跟你讲讲他的兄弟,这不就搭上了话,把他的注意力转开了吗?”
“嘿,还是老张点子多!”田云玉打了张仙鹏一拳。
“行,就这么的了。”李银桥把笔和画报交给我,期待地。“小姚,现在就看你的了。”
我朝主席房间走去,有些气喘,挑了担子一般。在门口立住脚,轻轻敲门。卫生们在后面小声说:“别紧张,整天见面么。进去。你就直接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数:一、二、三!眼一闭,把门拧开了。先探头望望,毛泽东正伏案疾书,身体笼罩在一团青幽幽的烟雾中,根本不觉有人开门。那一刻,灵感突然来了。我投入战斗一般勇敢地跨入门,把门留下一道缝,接着便煞有介事地捂了嘴吭吭大咳。果然,毛泽东抬起了头,诧异地望住我。
“吭吭吭!哎呀,好,好大烟。吭吭。”我开门装做朝外赶烟。卫士长和卫士们有的捂嘴笑,有的竖拇指,有的用手势给我打气加油。当然,主席是看不见他们的。我重新开了门,长吁气,好像刚从水底冒出头一般“哎呀,抽了多少烟?主席铅笔用完了吗?我又削好一些。·”
毛泽东把烟捏死在烟灰缸里,右手抓的铅笔却不肯放下,仍然停在纸上,说:“好,很好,放下吧。”
我将铅笔放桌上,便蘑菇着收集已经用秃的铅笔,一边朝茶杯里望:“主席,水凉了吧?要不要换?”
毛泽东抓起茶杯喝一口:“不凉。谢谢了。”
我在杯里添一些水,见他仍不放笔,便从兜里抽出那卷《人民画报》.不等于泽东反应过来,已经铺展到他面前,将那些文件遮掩到画报下。
“主席,你看,毛泽民烈士。卫士长说是您的亲弟弟。是吗?
“嗯,你说呢?毛泽东眯细眼看那页画报,注视片刻,铅笔放下了。身子朝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我一阵暗喜,初战告捷。便眨着眼说:“卫士长讲的自然不会错了。”
毛泽东带着深沉的回忆静坐片刻,肩膀一耸,做了个深呼吸。他显得很疲倦,竭力打起精神。勉强笑着说:“你看,长得像印度人。是吧?跟我不像,可我们是亲兄弟。他长得像爸爸,我长得像妈妈,就是这样。
我听到一阵声响.肯定是卫士长他们进来了,便抓住时机说:“主席,给我讲讲毛泽民烈士的故事吧?”
毛泽东做了个不情愿的姿势,刚要张口,我背后响起卫士长的声音:“小姚,你怎么搞的?主席正在办公,你就跑来乱打搅。没事就出去。”
我显出受了批评的慌张样,可怜巴巴瞟一眼毛泽东,做出要溜的样子。于是,毛泽东皱起眉毛,出面保护我:“你不要乱说,我现在休息呢。我要跟小姚聊聊天,休息一下脑子。”
李银桥等的就是这句后,立刻说:“哎呀,主席,小姚会唱河北小调,休息了正好让她唱唱。”
“瞎说!“我叫起来。“我啥时候会唱了?”
“你那天还唱来着呢。李银桥开门招呼卫士们:“来呀,主席休息了,听小姚唱歌。”卫士们便挤进门。卫士长继续说:“你们是不是听小姚唱过?她还不承认呢。
“没锗,我听过,唱得好极了。”
“特有味,主席你听听就知道了。”“小姚,唱一个。不唱不许走。”
毛泽东笑了,点点头:“小姚,那就唱一个么。”
这一来,我可真脸红了。我从没在别人面前唱过歌啊!我早已下定决心要为毛泽东唱歌,并且是带着这目的走进这个屋子的。一旦该唱厂,我又真心想退缩了。红着脸说:“不行啊,主席,我真的不能唱呢…”
“不唱不能走。”卫士们哄起来。还拍巴掌。毛泽东受气氛感染,也拍着手说:“勇敢些,唱起来就好了。”
我说:“你们欺侮我一个人,欺侮少数。
毛泽东笑得简直像儿童一样天真。他万没料到我和卫士们是早联合起来早有预谋,反而轻信了我的委屈。将手朝卫士们一划,说:“我们建立了统一战线,你现在孤立了。你就唱一支。唱一支就加入了统一战线,我们就不会再难为你。
李银桥暗暗捅我一下。我知道不能再拖了。便轻咳两声,平静一下情绪,开始唱。那是一支河北农村小调:
月牙渐渐高,风吹杨柳梢。
蒋介石坐台湾,一阵好心焦。
嗯嗳哎嗨哟,一阵好心焦。
(白)心焦什么呀?
提起我心焦。心焦又肉跳。
那不是共产党要把我打倒。
嗯暧哎嗨哟,要把我打倒…
我一边唱,一边悄悄观察毛泽东。他显然太疲劳了。在我开始唱时,他虽做出认真听的样子,却是慵懒地靠在坐椅上,全身松弛,眼皮也有些耷拉,淡漠的目光凝视着桌上的某一点。这种农村小调无需高声,反而是轻婉中出情味。我咬清每一个字,将婉转的韵味用鼻音渲染得更加浓郁。歌声在车厢里回荡,与车轮敲击钢轨韵节奏渐渐融合,一体天成。我看到毛泽东的眼皮一点一点掀起,头也慢慢地,慢慢地抬高,身体离了靠椅,终于将一只手在桌上轻拍,拍在轻婉的歌曲和车轮转动的节奏上。“我受到鼓舞,歌声唱得更加回环转折,幽默风趣:
(白)你不会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