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男
適求等谋举燕、赵兵以诛莽,大司空士王丹发觉以闻。莽遣三公大夫逮治党与,连及郡国豪杰数千人,皆诛死。封丹为辅国侯。
魏成大尹李焉与卜者王况谋,况谓焉曰:“新室即位以来,民田婢不得卖买,数改钱货,征发烦数,军旅
动,四夷并侵,百姓怨恨,盗贼并起,汉家当复兴。君姓李,李者徵,徵,火也,当为汉辅。”因为焉作谶书言:“文帝发忿,居地下趣军,北告匈
,南告越人。江中刘信,执敌报怨,复续古先,四年当发军。江湖有盗,自称樊王,姓为刘氏,万人成行,不受赦令,
动秦、雒
。十一年当相攻,太白杨光,岁星
东井,其号当行。”又言莽大臣吉凶,各有日期。会合十余万言。焉令吏写其书,吏亡告之。莽遣使者即捕焉,狱治皆死。
莽以王况谶言刑楚当兴,李氏为辅,厌之。乃拜侍中掌牧大夫李棽为大将军、扬州牧,赐名圣,使将兵奋击。
郎成脩献符命,言继立民母,又曰:“黄帝以百二十女致神仙。”葬于是遣中散大夫、谒者各四十五人分行天下,博采乡里所
有淑女者上名。
太傅平晏死,以予虞唐尊为太傅。尊曰:“国虚民贫,咎在奢泰。”乃短衣小袖,乘牝
柴车,藉槁,瓦
,又以历遗公卿。
见男女不异路者,尊自下车,以象刑赭幡污染其衣。莽闻而说之,下诏申敕公卿思与厥齐。封尊为平化侯。
是时,南郡张霸、江夏羊牧、王匡等起云杜绿林,号曰:下江兵”,众皆万余人。武功中乡民三舍垫为池。
二年正月,以州牧位三公,刺举怠解,更置牧监副,秩元士,冠法冠,行事如汉刺史。
万世之基者,乃下书曰:“予受命遭九之厄,百六之会,府帑空虚,百姓匮乏,宗庙未修,且袷祭于明堂太庙,夙夜永念,非敢宁息。
惟吉昌莫良于今年,予乃卜波
之北,郎池之南,惟玉
。予又卜金
之南,明堂之西,亦惟玉
。予将新筑焉。”于是遂营长安城南,提封百顷。九月甲申,莽立载行视,亲举筑三下。司徒王寻、大司空王邑持节,及侍中常侍执法杜林等数十人将作。崔发、张邯说莽曰:“德盛者文缛,宜崇其制度,宣视海内,且令万世之后无以复加也。”莽乃博征天下工匠诸图画,以望法度算,乃吏民以义
钱、谷助作者,骆驿
路。坏彻城西苑中建章、承光、包
、犬台、储元
及平乐、当路、
禄馆,凡十余所,取其材瓦,以起九庙。是月,大雨六十余日。令民
米六百斛为郎,其郎吏增秩赐爵至附城。九庙:一曰黄帝太初祖庙,二曰帝虞始祖昭庙,三曰陈胡王统祖穆庙,四曰齐敬王世祖昭庙,五曰济北愍王王祖穆庙,凡五庙不堕云;六曰济南伯王尊祢昭庙,七曰元城孺王尊称穆庙,八曰
平顷王戚祢昭庙,九曰新都显王戚祢穆庙。殿皆重屋。太初祖庙东西南北各四十丈,
十七丈,余庙半之。为铜薄栌,饰以金银雕文,穷极百工之巧。带
增下,功费数百
万,卒徒死者万数。
民犯铸钱,伍人相坐,没为官
婢。其男
槛车,儿女
步,以铁锁琅当其颈,传诣钟官,以十万数。到者易其夫妇,愁苦死者什六七。孙喜、景尚、曹放等击贼不能克,军师放纵,百姓重困。
上谷储夏自请愿说瓜田仪,莽以为中郎,使仪。仪文降,未
而死。莽求其尸葬之,为起冢、词室,谥曰“瓜宁殇男”,几以招来其余,然无肯降者。
是月,新迁王安病死。初,葬为侯就国实,幸侍者增秩、怀能、开明。怀能生男兴,增秩生男匡、女晔,开明生女捷,皆留新都国,以其不明故也。及安疾甚,莽自病无,为安作奏,使上言:“兴等母虽微贱,属犹皇
,不可以弃。”章视群公,皆曰:“安友于兄弟,宜及
夏加封爵。”于是以王车遣使者迎兴等,封兴为功脩任,匡为功建公,晔为睦脩任,捷为睦逮任。孙公明公寿病死,旬月四丧焉。莽坏汉孝武、孝昭庙,分葬
孙其中。
秋,陨霜杀菽,关东大饥,蝗。
是岁,罢大小钱,更行货布,长二寸五分,广一寸,真货钱二十五。货钱径一寸,重五铢,枚直一。两品并行。敢盗铸钱及偏行布货,伍人知不发举,皆没为官
婢。
唯翼平连率田况素果敢,发民年十八以上四万余人,授以库兵,与刻石为约。赤糜闻之,不敢界。况自劾奏,莽让况:“未赐虑符而擅发兵,此
兵也。厥罪乏兴。以况自诡必禽灭贼,故且勿治。”后况自请
界击贼,所向皆破。莽以玺书令况领青、徐二州牧事。况上言:“盗贼始发,其原甚微,非
吏、伍人所能禽也。咎在长吏不为意,县欺其郡,郡欺朝廷,实百言十,实千言百。朝廷忽略,不辄督责,遂至延曼连州,乃遣将率,多发使者,传相监趣。郡县力事上官,应寒诘对,共酒
,
资用,以救断斩,不给复忧盗贼治官事。将率又不能躬率吏士,战则为贼所破,吏气浸伤,徒费百姓。前幸蒙赦令,贼
解散,或反遮击,恐
山谷转相告语,故郡县降贼,皆更惊骇,恐见诈灭,因饥馑易动,旬日之间更十余万人,此盗贼所以多之故也。今雒
以东,米石二千。窃见诏书,
遣太师、更始将军,二人爪牙重臣,多从人众,
上空竭,少则亡以威视远方。宜急选牧、尹以下,明其赏罚。收合离乡、小国无城郭者,徙其老弱置大城中,积藏谷
,并力固守。贼来攻城,则不能下,所过无
,势不得群聚。如此,招之必降,击之则灭。今空复多
将率,郡县苦之,反甚于贼。宜尽征还乘传诸使者,以休息郡县。委任臣况以二州盗贼,必平定之。”莽畏恶况
闰月丙辰,大赦天下,天下大服、民私服在诏书前亦释除。
或言黄帝时建华盖以登仙,莽乃造华盖九重,八丈一尸,金瑵羽葆,载以秘机四
车,驾六
,力士三百人黄衣帻,车上人击鼓,挽者皆呼“登仙”莽
,令在前。成官窃言:“此似
车,非仙
也。”
自莽为不顺时令,百姓怨恨,莽犹安之,又下书曰:“惟设此一切之法以来,常安六乡邑之都,枹鼓稀鸣,盗贼衰少,百姓安土,岁以有年,此乃立权之力也。今胡虏未灭诛,蛮僰未绝焚,江湖海泽麻沸,盗贼未尽破殄,又兴奉宗庙社稷之大作,民众动摇。今夏一切行此令,尽二年止之,以全元元,救愚
。”
是月,莽候妻死,谥曰:“孝睦皇后”,莽渭陵长寿园西,令永侍文母,名陵曰“亿年”初莽妻以莽数杀其,涕泣失明,莽令太
临居中养焉。莽妻旁侍者原碧,莽幸之。后临亦通焉,恐事
,谋共杀莽。临妻愔,国师公女,能为星,语临
中且有白衣会。临喜,以为所谋且成。后贬为统义
正,
在外第,愈忧恐。会莽妻病困,临予书曰:“上于
孙至严,前长孙、中孙年俱三十而死。今臣临复适三十,诚恐一旦不保中室,则不知死命所在!”莽妻疾,见其书,大怒,疑临有恶意,不令得会丧。既莽,收原碧等考问,
服
、谋杀状。莽
秘之,使杀案事使者司命从事,埋狱中,家不知所在。赐临药,临不肯饮,自刺死。使侍中票骑将军同说侯林赐魂衣玺韨,策书曰:“符命文立临为统义
王,此言新室即位三万六千岁后,为临之后者乃当龙
而起。前过听议者,以临为太
,有烈风之变,辄顺符命,立为统义
正。在此之前,自此之后,不作信顺,弗蒙厥佑,夭年陨命,呜呼哀哉!迹行赐谥,谥曰:‘缪王’。”又诏国师公:“临本不知星,事从愔起。”愔忆自杀。
初,四方皆以饥寒穷愁起为盗贼,稍稍群聚,常思岁熟得归乡里。众虽万数,亶称臣人、从事、三老、祭酒,不敢略有城邑,转掠求,日阕而已。诸长吏牧守皆自
斗中兵而死,贼非敢
杀之也,而莽终不谕其故。是岁,大司
士
章豫州,为贼所获,贼送付县。士还,上书
言状。莽大怒,下狱以为诬罔。因下书责七公曰:“夫吏者,理也。宣德明恩,以牧养民,仁之
也。抑
督
,捕诛盗贼,义之节也。今则不然。盗发不辄得,至成群党,遮略乘传宰士。士得脱者,又妄自言:我责数贼:‘何故为是?’贼曰:‘以贫穷故耳。’贼护
我。今俗人议者率多若此。惟贫困饥寒,犯法为非,大者群盗,小者偷
,不过二科,今乃结谋连常以千百数,是逆
之大者,岂饥寒之谓邪?七公其严敕卿大夫、卒正、连率、庶尹,谨牧养善民,急捕殄盗贼。有不同心并力,疾恶黜贼,而妄曰饥寒所为,辄捕系,请其罪。”于是群下愈恐,莫敢言贼情者,亦不得擅发兵,贼由是遂不制。
是岁,南郡秦丰众且万人。平原女迟昭平能说博经以八投,亦聚数千人在河阻中。莽召问群臣禽贼方略,皆曰:“此天囚行尸,命在漏刻。”故左将军公孙禄征来与议,禄曰:“太史令宗宣典星历,候气变。以凶为吉,
天文,误朝廷。太傅平化侯饰虚伪以偷名位,‘贼夫人之
’。国师嘉信公颠倒《五经》,毁师法,令学士疑惑。明学男张邯、地理侯孙
造井田,使民弃土业。牺和鲁匡设六
,以穷工商。说符侯崔发阿谀取容,令下情不上通。宜诛此数
以
天下!”又言:“匈
不可攻,当与和亲。臣恐新室忧不在匈
,而在封域之中也。”莽怒,使虎贲扶禄
。然颇采其言,左迁鲁匡为五原卒正,以百姓怨非故。六
非匡所独造,莽厌众意而
之。
三辅盗贼麻起,乃置捕盗都尉官,令执法谒者追击长安中,建鸣鼓攻贼幡,而使者随其后。遣太师牺仲景尚、更始将军护军王党将兵击青、徐,国师和仲曹放助郭兴击句町。转天下谷、币诣西河、五原、朔方、渔,每一郡以百万数,
以击匈
。
莽梦长乐铜人五枚起立,莽恶之,念铜人铭有“皇帝初兼天下”之文,即使尚方工镌灭所梦铜人膺文。又
汉
庙神灵,遣虎贲武士
庙,
剑四面提击,斧坏
牖,桃汤赭鞭鞭洒屋
,令轻车校尉居其中,又令中军北垒居
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