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疆土的君主,能明察这些话,那么灾祸就无法到来了。
再说,耳目智巧,本来就不足以依靠,只有讲求驾驭臣下的方法,按照义理行事才可以依靠。韩昭厘侯察看用来祭祀宗庙的牺牲,那猪很小,昭厘侯让官员用大猪替换小猪。那官员又把这头猪拿了来,昭厘侯说;“这不是刚才的猪吗?”那官员无话回答。昭厘侯就命令官吏治他的罪。昭厘侯的侍从说:“君王您根据什么知道的?”昭厘侯说:“我是根据猪的耳朵识别出来的。”申不害听到了这件事,说:“根据什么知道他聋,根据他的听觉好,根据什么知道他瞎?根据他的视力好,根据什么知道他狂?根据他的话得当。所以说,去掉听觉无法听见了,那么听觉就灵敏了,去掉视觉无法看见了,那么目光就敏锐了;去掉智慧无法去知道了,那么内心就公正无私了。去掉这三种东西不使用,就治理得好,使用这三种东西,就治理得乱。”以此说明耳只心智不足阻依靠。耳目心智,它们所能了解认识的东西很贫乏,它们所能听到见到的东西很浮浅。凭着浮浅贫乏的知识占有广博的天下,使不同习俗的地区安定,治理全国人民,这种主张必定行不通。十里远的范围,耳朵就不能听到,帷幕墙壁的外面,眼睛就不能看见,三亩大的宫室里的情况,心就不能知道。凭着这些,往东到开梧国,往南安抚多<婴页>国,往西让寿靡国归服,往北让儋耳国归依,那又该怎么办呢?所以当君主的,不可不明察这些话啊。
治乱安危存亡,本来就没有另外的道理。所以,最大的聪明是丢掉聪明,最大的仁慈是忘掉仁慈,最高的道德是不要道德。不说话,不思虑,清静地等待时机,时机到来再行动,内心闲暇的人就能取胜。几是行动,其准则是,清静无为,公正质朴,自始至终都端正。这样来整顿纲纪,就能做到虽然没有人倡导,但却有人应和,虽然没有人带头,但却有人跟随。古代称王的人。他们所做的事很少,所凭借的却很多.善用凭借,是当君主的方法,亲自做事,是当臣子的准则。亲自去做就会忙乱,善用凭借就会清静。顺应冬天而带来寒冷,顺应夏天而带来炎热,君主还要做什么事呢?所以说,当君主的原则是无知无为,却胜过有知有为。这样就算掌握了当君主的方法了。
主管官吏向齐桓公请示事情,恒公说;“把这事情告诉忡父去。”主管官吏又请示事情,桓公说:“告诉仲父去。”这种情况连续了三次。桓公的近臣说;“第一次请示,说让去找仲父,第二次请示,又说让去找仲父。这样看来,当君主太容易啦!”桓公说;“我没有得到仲父时很难,已经得到仲父之后,为什么不容易呢?”桓公得到管仲,做事情尚且非常容易,更何况得到道术呢?
孔子被困在陈国,蔡国之间,只能吃些没有米粒的野菜,七天没有吃到粮食。孔子白天躺着睡觉。颜回讨米,讨到米后烧火做饭,饭快熟了,孔子望见颜回抓取锅里的饭吃。过了一会儿,饭做熟了,颜回谒见孔子并且献上饭食,孔于假装没有看见颜回抓饭吃,起身说:“今天我梦见了先君,把饭食弄干净了然后去祭祀先君.”颜回回答说;“不行。刚才烟尘掉到钢锅,扔掉沾着烟尘的食物不吉利,我抓出来吃了。”孔子叹息着说:“所相信的是眼睛,可是眼睛看到的还是不可以相信,所依靠的是心,可是心里揣度的还是不足以依靠。学生们记住:了解人本来就不容易呀。”所以,有所知并不难,掌握知人之术就难了。
勿躬
人的心意如果好,即使不懂得什么,也可以当君长。所以李悝说:“没有狗就不能捕获兔,兔如果变得和狗一样,那就无兔可捕了。”君主如果喜欢做臣子该做的事,就与此相似了。臣子蒙蔽君主,别人还能不断加以制止,君主自己蒙蔽自己,那就没有人敢于制止了。君主自己做臣子该做的事,这是最严重的自己蒙蔽自己的行为。
扫帚每天要使用,因而不把它藏在箱子里。所以,君主思虑臣子职权范围内的事,心志就会衰竭,亲自去做臣子职权范圈内的事,就会昏昧,亲自去做臣子该做的事,就会疲惫。衰竭、昏昧、疲惫,这三种情况,不是当君主应该实行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