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毡旧依然在,黄土新坟幸已成。
童看酒,与他对酌。小五不知是计,被董闻冷一杯、一杯,
得烂醉,方放他起
。临别特取
砚儿来
付与他
:“这东西你原收了去。”小五醉
昏
,不及致详,接将过来袖了,辞谢
门。一路脚
步低,撞到家中,奔
卧房,摸
砚儿付与妻
收着,衣也不脱,一骨碌
在床上睡了。直到明早红日
升才醒。起来梳洗方毕,早又是柴家使人来唤他。小五忙随着来人,到柴家会了话,就在柴家吃了早饭,一径
城到董家来。只见董闻把那古炉与玉狮
都取
来,说
:“我方才又把这两件东西与一个人看,据说都不甚佳,不好把来送丁老爷。你原收了去,另拿什么好
来我买了罢。”小五只望银
到手,不想竟成虚话,寻思
:“不知那个不添好话的,坏了我的买卖。”心中好生不然,却不敢则声,只得收了两件东西,没情没绪的回到家中,对妻
:“我昨夜
与你这砚儿在那里?可取将来,和这两件东西一
放好。”妻
便将砚儿取
。小五打开看时,吃了一惊:这砚儿却不是原
了。忙问妻
:“你昨日把这砚放在那里的?”妻
:“放好在床边桌
上的。”小五
:“可又作怪!我今早
门后,可有人来?”妻
:“并没有人来。”小五便骂
:“贼贱人!房里的东西,被人搠换了去,还说没人来。”妻
嚷将起来
:“谁见有人来?”小五那里肯信!原来小五的妻
门氏,本是唱盲词的妇人。小五娶他为妻,时常教他往大
人家,弹琵琶、说院本、趁钱用变。虽是两
青昏,却原有五分光亮,自己原可行走,面庞上也有一二分颜
。只是有一件
病:不日不守规矩,惯要背着丈夫,和别人
些不三不四的勾当。所以小五疑他有人到家来换了砚去。门氏叫屈连声,说
:“你昨夜归时,已是烂醉。一定在外边先被人搠换了,如何到家里来图赖我?”小五
:“若说在外边差的,却怎的三件东西,那两件并不差,只差了这砚儿?”两下争论不休,当夜准絮聒了一夜。次早,小五对妻
说
:“我今日再到董家去问一声,问他前日可曾把来寄放别人
。若不曾寄放别家,断然不是在外边差的,一定是家中被人搠换,我回来和你这贱人说话。教你不要慌。”说罢,拿了那假砚,一
气奔到董家来。董闻见了,问
:“你今日为何来得恁般仓皇?”小五
:“我前晚拿归去这砚儿,不是原
了,未识大爷教人估价时,可曾放在别人家里么?”董闻
:“怎见得不是原
?”小五便将假砚儿取
,细细指示不同之
,斑纹
,都与原
似是而非。董闻笑
:“原来假者不可以冒真;有这般难混
。我前日其实曾寄在一个识古董的人家。今此人恰在这里,待我请他
来,与你面对明白何如?”话声未绝,只见屏风后转
一个人来。那人不是别人,就是金畹的侄儿金楚胥。小五见了,目瞪
呆,金楚胥指着小五骂
:“狗才!这假砚是你把来搠换搪
我的。你前日铁铮铮赖着,
要以假混真,如何今日自己说
假来?如今原
已归原主,我且拿这假砚去告官,
治你这
徒!”小五羞得满面通红,
声不得。董闻笑
:“别人换了你的东西,你原不肯
休的。你换了别人的东西,那人怎肯
休?前日金相公要讨我帖儿,送你到刑厅去
究,是我再三劝住。我今设法取还原
,免了送官,所全多矣。你今后再不可
这般勾当。”小五听说,踌促无地,只得自己招个不是,仍收着假砚去了。正是:
即以其人之,还治其人之
。
且不说路小五羞而退。且说董闻打发小五去后,即问金楚胥
:“足下那方古砚,价值几何?”金楚胥
:“可值二十一二金。”董闻
:“以此为葬亲之用可勾了么?”金楚胥
:“得此凑用,也将就勾了。”董闻便取
白银十二两,送与金楚胥,教他早去营葬。金楚胥谢
:“既蒙取还原砚,又承即付砚价,
至成之德。”遂将砚儿请董闻收下。董闻
:“此砚即是足下家传旧
,不可售人。从来文人卖砚,如武士卖剑,是
于万不得已,非所乐为。我与令叔相契,足下即系通家世好,些微之
,少助葬资,佳砚决不敢领。”金楚胥再三推让,董闻终不肯受。金楚胥
激拜谢而去。有诗为证:
彼既移真换假,吾亦以假易真。
赖有周旋博士董,不须申诉理刑丁。
过了几日,忽有刑厅差役,赍着丁推官名帖,来请董闻去会话。董闻随即乘轿城,直至刑厅私衙之内,与丁推官相见了。丁公
:“小弟有一事相烦,故敢屈驾来面商。”董闻
:“不识有何见谕?”丁公
:“小弟立志要
清官,幸蒙各上台见谅,凡寿礼、节礼一概不受。此虽上台之情,亦多赖诸缙绅游扬之力。但衙中
指颇多。薄俸用度不来。前已遣人回家去,设
些银两来用,此时却还不见到,没奈何,
烦年翁贵相知
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