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便宜,起句只有一个字。”廖衡回头向花君老二说:“你说一个字看;随便什么字。”
花君老二想了一下说:“现在不是选大总统吗?我就说个“选”字。”
廖衡暗暗皱眉,真是俗语说的“那责不开提那壶”;不过,已经起了令,不能不算,正在踌躇之际,诗做得很好的刘一鹤开口了。
“选是上声、十六铣;不过琰、赚、潸之韵,可以通用的。”
“索性宽一点。”廖衡说道:“平仄通押。”
“如果平仄通押,第一个字应该用仄声,稍示限制。”
“好!”令官接纳了刘一鹤的建议,叫人拿骰缸来,用两粒骰子摇,是十一点,由他右手的杨仲海数起,一圈转过来,再数余数,该坐在杨仲海上首的刘一鹤接令,他从从容容地说了两个字:“选贤。”
“转到平声一先了。”令官吩咐花君老二:“再摇。”
这回摇了个三点,数到史大通,他用苏州腔的官话说:“选贤是选贤,不过:‘要铜钿’。”
有点杀风景了,吴少霖不免伤脑筋,怕这个令行到后来,会让主人尴尬,得想个什么办法匡之于正。
正在寻思之际,只见花君老二推了他一下说:“该你了。”
吴少霖定睛看时,摇了个满数十二点,数过来该他接令;于是想了一下说:“万选青钱。”
“这一句接得好。”刘一鹤应声而言:“我贺一杯。”
吴少霖自己也很得意,因为这一句很巧妙掩盖了那“要铜钿”三字;因而举杯说一声。“谢谢,我陪一杯。”
喝于了酒,他将骰缸盖子阖上,花君老二拿起来摇了三下,揭开盖子一看,她自己先就笑了。
“这么巧!刚刚最大,现在最小。”
最小是两点,一下数到杨仲海;他对此道本不在行,加以猝不及防,因而有些张惶失措“该我?”他问:“第几句?”
“五言。”栖凤阁老四在他身后提示。
“喔,五言。”他定定神才想起吴少霖的那句“万选青钱”;照“钱”字押韵,眼前风光有个字可用,脱口说道:
“天天开华筵。”
这五个字一念。刘一鹤第一个皱眉;作令官的廖衡毫不客气地说:“罚两杯!”
杨仲海大窘,但长者所命,不敢违拗,干了一杯酒,等花君老二为他斟第二杯时,栖凤阁老四用苏州话问道:“廖老爷,哈勒要罚两杯介?”
“唷,”也是苏州人的史大通笑道:“有人匆服贴哉!看令官老爷那哼说法?”
“我自然有我的说法。”廖衡说道:
“四小姐,你要替仲海打抱不平不是?我听说你也颇通文墨,这样好不好,你先喝一杯,如果我的说法不通,陪还你一杯,另外再罚一杯。如何?”
“蛮好!”栖凤阁老四,拿起杨仲海的酒,一饮而尽,
“好!”廖衡指着刘一鹤说:“刚刚刘老爷说过,第一个字要用仄声;‘天’是平声,你总知道吧?”
“勿错格;第二杯呐,罚点啥?”
“‘天天开华筵’五个字都是平声,这叫什么诗?”
栖凤阁老四嫣然一笑,拿起酒壶,替杨仲海斟满了说:“输脱格哉!耐吃脱仔吧。”
杨仲海如傀儡般,他人怎么说。他怎么做。等于了这杯酒,花君老二又要摇骰子时,却为廖衡拦住了。
“这句诗要改对了,才能过关。四小姐,你替他改一改;改对了,我喝一杯,改得不好。你们俩喝个‘交杯盏’。如何?”
“好,好!”大家都起哄附和。
“四小姐,”坐首席的张起元问“你是想请令官喝酒呢,还是想跟仲海兄喝‘交杯盏’?”
“自然要请令官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