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回　发痴梦哀诉来明女　动笑声

话说众姊妹正被翠黛一番痴气，笑得抱腹绝倒。忽然轰天一声，水母女士撒了碗箸，捶xiong大哭。吓得众姊妹面面相觑，不敢则声。水母女士哭了几声，起shen便走。众姊妹扯住dao：“姐姐又往何chu1去？”水母女士睁目说dao：“干鸟气么！十七八代亡国贼，兀的不是贱男子，还是咱们雌货，咱老娘止是要杀野猪去。”说罢，气愤愤绝裾而去。众妹妹互为之不乐。瑶瑟亦觉扫兴，草草席散。绮琴、朝霞、轻燕三人陪着瑶瑟谈些学问，讲些时事。

止有翠黛一人，散了客，归到寝室，闷闷不乐，不免抱tou痴想一番dao：“为何世界的人，丢了太平安乐不享，定要寻战争？为何自己有了国，还要夺他人的国？为何能杀人、能夺国，便dao是极文明？为何你争我夺，全没一人判定曲直？”将这四个题目，翻思覆想，越想越愁，越愁越闷，说不尽一场苦楚，表不出一副心chang。看看想到闪(这)里，燥出一shen汗来。

止见窗外一lun明月斜she1入房，照得满室如画。翠黛就月下起来，将bi上挂钟一看，已是十二点。取了一shen纱衣，全shen换了，顺手在书架上取了两本书，步至lou台，取了一张安乐椅坐下。将书揭开一看，是本《列女传》。翠黛叹dao：“唉！这是用不着了。”再看第二本时，是本法文《约翰亚尔德传》，上面写着“救国女子”四个法文。翠黛想dao：难dao这女子，凡是国家他都能救么？再看下文dao：“耶稣降生某年某月某日，我法国救主约翰亚尔德诞生。”翠黛沉yin半晌dao：“这文似属不妥。倘有人将法字改作中字，约翰亚尔德字改作我翠黛，岂不是我翠黛也是位救主？”再看下文：“此女幼而有志，chang而爱国，有独立自尊之jing1神，刚勇不ba之气慨。所以能以盈盈佳人，起将坠之日；纤纤素腕，挽既倒之狼。”翠黛惊dao：“据这样说来，难dao女子真可救国吗？这女敢莫是天生！”再看下文：“此女生于寒贱，chang于牧家。”翠黛吐she2dao：“难为他，难为他。我翠黛论年也与他差不多，父亲也曾署过总督，入过内阁，兄弟也是江北候补dao。一非寒贱，二非牧家，为何我翠黛偏zuo不到呢？”正是不想不呕，越思越愁，丢了书，倚着椅儿，chang叹几声，恨不得将这shen子一刀一绳，出了这口痴气。

忽闻后面一人说dao：“娘子为何chang叹？岂不闻英雄造时势，时势铸英雄。”翠黛回tou一看，原来是位面生女子，蓬tou散发，shen着古装。翠黛气dao：“你教我将甚法儿造来？你教我将甚法儿造来？”那妇人dao：“娘子，目今陰yang代谢，大运已jiao，四十八位豪杰，七十二位女博士，都在你们分内。娘子事前不zuo，后悔莫及。妾乃大明国女，止因外族进关，盗窃我国，我国人民不知振作，坐受杀辱，同归灰烬。妾生前被jian，死后被裂，奇冤异辱，痛心彻骨。娘子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无心则死，有志竟成。”翠黛闻言，愈发急dao：“我取我的心儿给你瞧罢！我取我的心儿给你瞧罢！”顺手在旁边怞出一刀，向心窝一挖，一阵疼痛，大叫而寤。原来南柯一梦，透出一shen冷汗来。视房内电灯，犹自明亮，月移树影，已上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