褴褛,忙忙走进一个人家去。杨氏仔细看时,正是丈夫裴胜。原来裴胜跟个公子帮闲,好不兴头。但他虽落魄,旧家气骨犹存。那公子常倚势,欺凌平人,裴胜背地与同辈,说他短处,被公子听见,赶了出来。故此仍旧在赌场中奔走,博几个飞头钱过日子。那裴胜心下虽忙,眼却也清,一路进去,心里想道:“奇怪!巷头那个妇人,好像我妻一样。”放下点心,忙走出来,恰正撞着,便大叫道:“我的娘,千山万水,那个同你到此?”杨氏哭道:“人人说你发迹了,怎又是这个模样?”裴胜道:“那个对你说?”杨氏把小峰的书与他看。见上面写道:
自从钞关叙别,倏尔又半矣。想仁兄吉人天相,得意境界,
欣慕欣慕。兹为尊阃夫人,在令岳家苦守。令岳去世,日遭
兄嫂陰害,几陷死地,幸神佑得全。某所目击,不忍坐视,
特就便船送归。教下望乞欣留,不胜幸甚。
通家弟张峦拜启
方正看完,只见里边走个人来问道:“这内眷是兄什么人?”裴胜道:“这是贱内,特来寻我。”那人道:“既是尊眷,怎不里面去坐?”杨氏便走入去看时,心如刀割,泪如雨下。原来裴胜在那家耳房安身,只一张床,一张破桌。裴胜等他停了泪,问道:“到底怎的,说与我听。”杨氏将前后一一说了。裴胜怒道:“我迟日发迹,定摆布他。”那陪杨氏的小,也回了。是夜裴胜夫妇,少不得苦中作乐一番,然后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