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们还能推翻已成之局？”李荣保说“二哥，大家对你都抱着很大的期望，希望你能把局面安定下来，你不能犹豫不决。”

因为如此，这天中午，李荣保特地请齐、武来密谈，要求他两个哥哥支持嗣皇帝。

“可是，金匮里的朱谕，不也是证据吗？”

“不会！”李荣保接，声音脆得很。

“先帝临御六十一年，所下的朱谕，不计其数，有存在内阁的，有存在内务府的，还有存在敬事房的，只要调它几通来，仔细查一查皇上平时写‘于’字，是不是常作‘于’还是偶尔写作‘于’。偶尔写的都不算，还要看‘于’字的笔画相符不相符。照理说，这样重要的文件，皇上是不会拿‘于’字简写为‘于’的！”

“我也要有这个能耐才行。”齐慢吞吞地说“如今在京城里，禁军都在隆科多手里，大家敢怒不敢言。可是，十四阿哥在西边，手握重兵，而且，他手里可能还有别的东西！”

“是的。”

“若说要改那朱谕，容易得很；要证明那朱谕是不是改过，也容易得很。”

“八阿哥不也说过吗？除非是十四阿哥当皇上，他才没话说。”武也说“不过事已如此，三阿哥领给皇上磕过了，大局已定——”

齐不声了。他原来的顾虑是，十四阿哥决非无用之辈，大位被夺，岂能甘心？倘或起兵问罪“靖难”年羹尧未见得能制得住他。只要大兵关，八阿哥、九阿哥自然会起而响应。朝中四阿哥的亲信极少，彼时的成败难测，所以必须慎重。

武没有什么意见，齐却必须作个切的考虑——事实上他从昨夜大事时，便一直在自问：应该持何态度？不过，当李荣保未提这个要求以前，他还可以暂作观望，此时却必须在彻底了解情况，权衡得失之后，作一个重大的决定。

“可惜！”齐用不带情的声音说“那朱谕只不过隆科多一个人拿来的而已！”

“何以见得？”

李荣保的妻表示过，希望将来结成儿女亲家。因此，李荣保在二哥齐、三哥武面前，常替如今的嗣皇帝，当时的雍亲王说好话。可是雍亲王会成为嗣皇帝，不但齐，是连李荣保都梦想不到的。

“怕的就是这一！”齐说“果然有这情形现，那就不知会成什么样了！”

接着，他将改朱谕何以容易的理，约略说明，接下来再讲如何证明这朱谕的真假。

李荣保不是“内廷行走”人员，武虽也是内务府总大臣，昨天却未在畅园值班，所以对那朱谕是怎么回事，还不十分清楚，此时只好望着齐发愣。

“别的东西！”李荣保微显惊惶地“二哥，那是什么东西？”

“先帝给他的信啊！我知先帝给十四阿哥的亲笔信，至少有三封，如果中间有提到将来如何治国平天下的话，那不就是传位的证据？”

“原来如此！那用不着说了，一定动过手脚。”武又说“倘或十四阿哥手里有那信，这朱谕就变得很可笑了！”

“作？”齐很注意这句话“你是说，有意要给人看，他们主才之间，并不和睦？”

“事情是很清楚的，皇位应该归十四阿哥。”齐慢吞吞地说“先帝几次跟我说起，十四阿哥哪像他哪不像他。如果不是有传位之心，何必老拿十四阿哥跟他自己作比？”

照此刻看来，显然他们“主、才”早有勾结，则年羹尧自然早有布置。防到有此令人意想不到之

这一，李荣保比齐可了解得多了，笑一笑说：“二哥，你受欺了！这是多少有儿作的。”

“不见得！”齐摇摇“八阿哥不是肯省事的人，九阿哥的样更多。”

“我怎么记不得？”齐笑说“不过，年羹尧对他的‘主’，究竟忠到什么程度？难说得很。听说以前他常挨他主的骂。”

“二哥，你莫非记不得了，年羹尧是雍府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