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相反的]改革法律的呼声虽高,但是危机一发生,纵在最革命的关头,有关土地[的买卖占领押当]与商业合同各事,却连一桩立法,也没有做出来Clark,The Wealth of England from 1496 to 1760(London,1946),p114。立法和行政总还不免“通令”的格式,有立即强迫下面照上级意志做事的情调。而资本主义牵涉私人财产权,务必在真人实事之间,判别得明白,所以司法权成为有效的工具,它有试验性质,也能积少成多地以成例创造制度。克拉克的解释尤其使我们不会忘记这高层机构与底层机构间的联系。
我们再看英伦银行的组织,更相信布罗代尔教授所说资本主义的成功,在它能与国家互相印证的真谛。1694年银行的股东,以英皇和皇后领头,其中有一千二百六十七人“无例外的”都是伦敦商人,他们宗教的剖面,则是“彻底的新教徒”所凑集的资本,不是现金,而是由于他们供应政府的军需,所得财政部的收据(tally)和存在银匠店里的金银,由银匠所发的收据。他们把这些资本,共一百二十万镑,贷与政府,年利八分,政府即以关税和酒税作担保,只要年利照付,本金可以永远继续地借下去。而且有了这样的保障,英伦银行虽为私人资本,却可以发行钞票,也达一百二十万镑之数。银行既可以用放款的方式使钞票流通于市面,也就是一举两得,在贷与政府及放款于民间,两头生息,这也是信用膨胀(credit inflation)的开始在这题目最有用的参考,乃是John Giuseppi,The Bank of England:A History of Its Foundation in 1694,reprint(Chicago,1966)。
1694年9月,银行刚成立不久,政府要它汇款二十万镑到弗兰德斯去接济与法国作战的英军。这并不是开一张汇票,让约翰·丘吉尔(John Churchill,Duke of Marl波肉gh,是第二次大战时首相丘吉尔的祖先)在比利时兑现。当时尚五分行,国际的信用也尚未开始组织。事实上的办法,是银行的董事会全部到丘吉尔军中去,筹款的职员也派往西、葡、荷、瑞士和意大利各处,包括威尼斯和阿姆斯特丹。欧洲商人一听说伦敦商人都站在英军后面,也把他们能够控制的资金,放贷于组织战事的丘吉尔。所以英国的打败法国,是有北欧、南欧的财政支持。这中间一段的活动,也使国际信用的组织具体化,而英国又采取了主动地位。
信用膨胀也同样在继续之中,一方面因为在大陆上的战争,英国的支出从1702年的每年五百万镑,增至1714年的每年八百万镑。英国的国债在同时期中由一千三百万镑增加到三千六百万镑。英伦银行的资本也同样地在扩充Giuseppi,p35;P盙盡盌ickson盩he Financial Revolution of England:A Study of the Development of Public Credit,1688-1756(London,1967),pp42-46;Cambridge Modern History,Vol盫I,p285。
我们也可以想象得到,因为英国土地所有权已大致固定,农场组织也比较坚固,又因为公平法和普通法合并,商业性的法律可以使用于农业社会里面去,就引起农业的资金与工商业的资金对流,滨海与内地融结为一,生产与销售的距离缩短。17世纪末年的一个征象,乃是“土地银行”(land banks)纷纷组成。他们希望一方面仍能原封不动地保持自己手中的田土,一方面即以这所有权作信用的根本,获得现金。只是组织不良,求功过切,又纷纷失败。还要再等几十年,这些错误才被更正。18世纪中期以后,英格兰和苏格兰的地方银行、乡村银行才如雨后春笋一样地显露头角,在伦敦也有很多私人组织的小银行出现。于是信用货币不仅膨胀,而且有了一个全国性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