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一般。画面上那些最细小的组成部分似乎也获得了生命,不受由它们组成的画面的约束,一个个自由自在地跳跃着。但是这种看法真使人头晕眼花。我揉揉双眼。“老天爷。”
“好啦,瞧。”
我抬头望着。她停住了画面。除了一些飘忽不定的黑白圆点外,我看不到任何别的东西。这些圆点似乎按一定的模式排列,然而我无法分辨。这使我联想起劳伦怀孕时做的超声波扫描图。医生会说,这是头,这是婴儿的腹部…可是我当时什么也看不出来,简直抽象得很。我的女儿还在她妈妈的肚子里。
那位医生曾说:看到吗?她在摆动她的手指。看到吗?她的心脏在跳动。
我曾经看到那一切。我曾经看到那颗心在跳动,那颗幼小的心和细小的肋骨。
在这种情况下,中尉,你认为…
“看到吗?”特里萨问道“那是他的肩膀,那是头部的轮廓。现在他在向前移动——看到吗,他的身子现在变大了?——他远远地站在过道上,向四周望着。他十分谨慎。他转过身时,你瞬间可以看到他鼻子的侧面轮廓。见到了吗?我知道很难看清,仔细观察,现在他望着他们,他在注视他们呢。”
突然间,我也看到了,那些圆点似乎都凑在一起了。我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太平门旁的过道上。
他在那儿注视着。
房间的另一头,那对情人搂在一起接吻。他们没有发现这位不速之客。
但是有人在注视着他们,我感到一阵寒意油然而起。
“你看得出这是谁吗?”
她摇摇头。“不可能,我们已尽了最大的努力。我连眼睛嘴巴也无法分辨,什么也看不清。”
“那么往下放吧。”
按钮拍的一下,录像带的运转又回到正常速度。由于画面突然回到正常的尺寸和正常的速度,我感到很不适应。我看着这一对情人互相热烈地吻着,继续穿过屋子。
“现在他们被人监视着,”特里萨说道“有意思,这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我说:“我认为,日语中称她为轻鸟女人。”
她问道:“在她的鸟中她是轻的?轻什么?”
“别当真。我是说,她是一个放荡的女人。”
特里萨摇摇头:“男人总是那么说。在我看来,她似乎很爱他,但是她心里有什么烦恼。”
这对情人向会议室走去,但谢里尔突然扭过身子,企图从那名男子的怀里挣脱。
“要是她爱他,她的这种态度就使人感到奇怪。”我评论道。
“她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头嘛。”
“为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她听到了什么。那个人,我说不清。”
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谢里尔在挣扎着摆脱她的情人,而那位情人双手抱住她的腰,几乎把她拽进了会议室。到门口时,那男子设法拖她进去,但谢里尔又一次转过身来。
“这是个好机会。”特里萨说道。
画面又一次被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