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尚未被发现。等候我的命令…会有时间的…”
老莫雷斯塔尔走远了。
菲律普下定决心朝通向花园的那扇门走去,朝自由的田野走去。但他没走上十步路就停下来了。他显得痛苦不堪,一直与他寸步不离的玛特着急起来,她充满希望和理解,目睹了悲惨的思想斗争的各个阶段。
“整个过去都摆在你的面前,菲律普。所有过去遗留给你的对法兰西的热爱。你听着。”
她也对反对意见做出回答:
“是的,我知道,你的智慧正在进行反抗。可是,智慧就是一切吗?…服从你的本能吧,菲律普…它有道理。”
“不,不,”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本能从来就没有道理。”
“它有道理。没有它,你也许已经走远了。可你不能。你整个人都拒绝那样做。你的双腿没有逃跑的力量。”
那边,从魔鬼山口拥出许多队伍,接连不断。可以看见乱攒乱动的人群。从阿尔伯恩那条路也一定有部队过来,从四面八方,沿着所有的羊肠小道,穿过所有的洞窟,德国人侵入法兰西的国土。
先遣队占领了那条大路,直到僧侣水塘的最里头。
一阵震耳欲聋的咚咚战鼓声传了过来,突然,在即将来临的寂静中,有一个沙哑的声音清清楚楚地用德语指挥。
菲律普跳了起来,仿佛有人拍打他一样。
玛特无情地抓住他。
“你听见了,菲律普!你明白了吗!在我们自己家里用德语讲话!强制规定使用他们的语言!”
“噢!不,”他说道“那是不可能的!永远也不可能,”
“为什么永远也不可能?入侵开始了…然后是征服…和奴役…”
上尉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下命令:
“谁也不要动!”
子弹劈里啪啦地打在围墙上,与此同时,爆炸声在回响。楼上的一块玻璃被打碎了。子弹还让栏杆顶上的石块弹了起来。敌人已经对法国部队的消失感到奇怪,他们从这座房屋下面经过之前,在地面上试探着前进,这里死气沉沉的景象必定让他们产生怀疑了。
“啊!”一名士兵叫了一声,他的脚根旋转着,倒在客厅的门边,脸上流着血。
女人们立即冲了过去。
菲律普露出惊恐的眼神,注视着这个垂死的人,这个人与他属同一个种族,与他生活在同一个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吃着同样的面包,喝着同样的酒。
玛特已经取下一支枪,把它递给菲律普。他绝望地抓住它。
“有谁曾对我这么说过?…”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说过,菲律普…我以前很相信你。问题不在于是什么理论,而在于无法改变的事实。今天就是现实…是敌人在践踏你出生的、你孩提时玩耍过的一小片土地。是敌人侵入了法兰西。保卫它,菲律普。”
他握紧了手中的枪。她看见他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他因为内心的反抗而全身颤抖地喃喃说道:
“我的儿子会拒绝的…我会教他们拒绝…我所不能做的,我没有勇气去做的,他们会去做,他们。”
“也许吧,但未来有什么要紧!”她热情洋溢地说道“明天的义务有什么要紧!我们的义务,属于我们的义务,是今天的那一份!”
一个声音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