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联系印刷,印出的书上一个一个书店去推销,哪怕放在书店的角上也行。当然,对这种出版物代销店是不会问津的。可是,美也子创办的北斗出版社虽然只出版这一部诗集,但总算是有生命的。
把这本诗集摆在书店的角上,就是卖不掉,至少总会有人来买一两册。当然,盈亏核算不管它,装帧要豪华、雅观。买书的人会翻看书页,读几首从没听说过的诗人的诗篇。她觉得,那就是北斗出版社的存在价值。社会上没人听说过北斗出版社,也不知何时消亡。可是,他的诗将会被人读过,仅此,美也子也对自己的工作满足了。
“我是尽心尽力的,但对你来说,我绝不是一个好太太,而是一个背弃了你的妻子。只是,我在竭尽全力让社会知道你,惟愿我的这些努力能够得到你的承认。”
从一般常识来说,那些未免令人可笑,卓一的诗集也完全不能引起社会注意,要出版那本书的那位女人为了使自己的出版社出人头地而玩弄的各种花招,也会受到世人的嗤笑。
被涂抹在这本诗集上的是卓一的愚蠢,还是美也子的耻辱?
然而,美也子为此而满足。以卓一这种与世隔绝的人为丈夫的女人即使做出超乎寻常的事也不后悔。如此看来,似乎是美也子把卓一置于自己的意志之下,而实际上她却为他的意志所左右。他的意志可能是来自神灵的愚蠢吧。
火车驶进站台。这当儿,她看到伫立在站台上等候这班高原列车的人群中,有一个身穿红色服装的女人,好像是野见山房子。美也子心里一惊,加快了脚步。可是她转脸朝这边看时,原来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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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列车从雄伟的山麓一端缓缓驰来。
剧团的公演头一场就获得了好评。会场租用银座的瓦斯大厦大厅。导演A先生热情地周旋于戏剧评论家、文化人之间,有不少这方面的名流观看演出。此外,青沼祯二郎的亲朋好友也来了不少。
这个社会有些人擅于吹喇叭抬轿子。青沼的朋友在报上给大吹了一通,其中有的报道就声称野见山房子的演技是发掘了一个有希望的新秀。
青沼祯二郎每天晚上往返于座席和后台之间。朋友们议论说,他如此热心颇为少见。还有人说,他平素对约他写的原著都撂下不管,躲到一边,从没像这次这么认真。
“太好了!”青沼极力称赞房子“了不起,排练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可是一上台你就出戏,有希望啊!”他像自己的事一样兴高彩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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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五天的晚上。青沼在房子身边说着话。“大概20天以后吧…”说到这里,他好像终于想起了以前的事“啊,对了,你也知道那部书稿,是吗?”
他略显不好意思。
“哎,上次我到您那儿去,把书稿拿出过一次。”
“对了。嗨,后来好多事使我不顺心。唔,就是那个绀野美也子,手法太不正当了,我一气之下撕毁了合同。…这样反倒好。现在这家出版社是一流的,我突然说给他们写一部新著,他们感谢不尽呢。”
“是吗?那真好。”房子故意若无其事地说。
“那个绀野美也子,现在怎么样了?”青沼依旧关切地问。
“不知道,从那以后就辞去了做帮手的工作,我也好久没见她了。”
“是吗,这样也好。在那儿也干不出什么名堂,对你也没有好处,那个女人太厉害了。不论怎么着急,在出版社干是不合适的。”
“可是,先生,您不是很喜欢绀野吗?”
“哪里。…那是一时上了那女人的当。我意识到那很危险,才悬崖勒马的。唔,世上有的女人就很奇怪。…你呀,你也同她相处过几天,可能很了解,怎么样?那个女人明明有丈夫还在迷惑别的男人吧?”
“不知道。”
“谷尾君也在认真地为她写一部新书,那家伙可能对那女人使出了色鬼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