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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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岛邸位于街dao的东端。那里满目绿色,dao路宽敞,车少人稀,没有很高的建筑物,都是宽敞的独门独院,还有一些非常壮观的宅邸,单从前面甚至认不出它的形状。这想必就是所谓的高级住宅区。
其中,水岛邸最为显眼。由优雅的曲綫和曲面构成的建筑外观,明显受到法国新艺术派(法国新艺术派,始于19世纪80年代,以对liu畅、婀娜的綫条的运用,有机的外形和充满美感的女xing形象着称。)的影响。就连鉄栅门也装饰得很华丽。
我摁着和这座宅邸的外观有些不符的门铃,自报姓名,称是市chang介绍来的天下一。等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请”门自动开了。
从门到玄关,有一段很chang的距离。但是由于四chu1鲜花盛开,这一段changchang的路丝毫没有让我和小绿感到无趣。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玄关前。
“欢迎欢迎。我是guan家黑本。”
“我是天下一。她是我的助手。”
“市chang跟我提过了,我们一直在等您呢。”guan家嘴上这么说,却毫不掩饰不欢迎的神情。
爬上短短的楼梯,推开两扇门,我们跟在guan家shen后进了屋子。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丝毫没有脚步声。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架大三角钢琴,不知dao平日是谁弹奏。
guan家说了一声“请在这里稍候”便离去了。
我坐在奢华的高级椅子上,环视整个房间。几张欧洲中世纪风格的画,装在画框里挂在墙上。这些画应该价值不菲,只是不巧,我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当水岛雄一郎出现时应该怎么和他谈。说实话,我是有点…不,应该是相当jin张。
我非常唐突地来到这个街区,已经整整一天了。昨晚我住在日野市chang帮我预定的宾馆里,整夜无眠。这一切明明就像在梦中一样,可我却睡不着,真是有些讽刺。但是,今天早晨起床之后,我依然是天下一。这证明一切不是梦。在我吃早饭时,小绿来找我了。
她是来告诉我,市chang已经作好了安排,让我与水岛雄一郎见面。水岛是纪念馆保存委员会的成员。市chang是想为我提供一些帮助,可如此迅速地把事情定下来,只会让我不知所措。但是,水岛雄一郎不轻易见人,我也不好有怨言。
水岛产业的会chang、这个街区里最有势力的有钱人——我从小绿那里得到的信息就只有这些。让我怎么打探呢?我总不能一开口就问:“盗掘坑dong是你干的吗?”
“很少有客人光临啊。”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回tou一看,一个穿着紫色mao衣的矮个男子站在那里。此人微胖,脸庞宽大,鼻子以上的bu位已呈衰老之色,脸颊却很红run,让人难以猜测年龄。
“打扰了,我叫天下一。”
“听说了。你是来采访关于保存委员会的事情的。”
市chang对水岛雄一郎说我是一个作家。
“这位小姐是你的助手吗?真是年轻啊。”男子好像不认识小绿。
“啊,你是…”
“我是水岛的儿子。”矮个子男子走近钢琴,掀开琴盖,弹了两节小步舞曲。弹得很不错。
“很少有人来您家吗?”我很在意他刚才说的那句话,问dao。
“能让我赚钱的人就另当别论了。而你们,可能是因为和纪念馆有关,所以才同意见你们。”
“你好像对纪念馆特别关心。”
“特别…也不是吧。”雄一郎的儿子把一只手sai进口袋,撇着嘴说“不过是打算将纪念馆据为己有。”
“据为己有…您是说买吗?”
“可以买吗?”
“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小姑娘。”
“但是,为什么呢?”我问dao。
男子晃了晃那只没有sai进口袋的手,说dao:“这不明摆着吗?想把历史弄到手。把纪念馆买下来,就相当于买下了这个小城的过去。”
“令尊为什么要把历史弄到手呢?”
听了我的问题,他一脸无奈,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dao:“我没想到还有人笨到需要我把这些都说明白。把历史弄到手,是这个小城的人共同的愿望。”
“我知dao。令尊就是为此才加入保存委员会的吧。但是,我觉得光买纪念馆没有什么意义。”
“你好像对于我父亲一无所知。对于他,历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自己有利的历史。只要买到纪念馆,他就能按照自己的意图,公布对自己有利的历史。”
“就是声称自己是开拓者的后裔吗?”
“应该是这样吧。”
我微微摇了摇tou,说dao:“这zhong想法,我真不能理解。”
“你是外人,所以不懂。”
“哦?”“这里的居民都很不安。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又为什么单单是这里?谁也无法解释。比如说我们家,”他说着,摊开两手,抬tou看着天花板“这么夸张的一个家,为什么会在这里存在呢?我们在这里应该zuo些什么?答案在哪儿呢?”
他呼了一口气,接着说:“跟你们说也没用。”
“我明白。”小绿说dao“我也在想同样的问题: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在这里的价值是什么?”
“这位小姐好像是本地人啊。”水岛雄一郎的儿子点tou说dao。
正在这时,从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在这么厚的地毯上走路都有声音,足以说明这个人非常着急。
guan家飞奔进来。“啊,春树少爷,您在这里啊。”
春树好像是这个男子的名字。
“出什么事了?”
“老爷…老爷有些奇怪。”
“你说什么?”春树转向guan家“奇怪…什么意思?”
“我叫了好几次,都没有回应。”
“是在打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