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火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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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旁传来机床工作的声音。贵子一进工厂，就看到坂井善之的背影，坂井面朝机床，褐色工作服上印着“野岛”两个shen蓝色的大字。贵子听丈走忠昭说，他们正在赶制汽车公司订购的发动机传动轴，至于是什么发动机，就不得而知了。

角落里，丈夫正在和两个工人一起检查成品的质量。他dai着手tao，动作有点慢，他的脸色也不太好。但是贵子知dao，这不是由于零件质量不好。

“茶沏好了。”贵子对丈夫和工人们说。

忠昭稍稍抬起一只手，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指着下午2点45分。

“善之，休息一下吧。”他对正在cao2作机床的坂井善之说。

坂井点了点tou，关掉了机床的电源，刚刚还在轰鸣的机床迅速停止了运转。

“怎么，没有什么更像样的东西吃吗？”忠昭洗完手，坐在休息桌前问。桌上的托盘里盛着五块豆馅糯米饼。“这是昨天吃剩下的吧？”

贵子不置可否地默默一笑。

“这不是ting好的吗？”铃木和郎伸出手“我最喜欢吃豆馅糯米过了。”

“我也听说，工作时吃甜食比较好。”说这话的是田中次郎，但他并没有把手伸向豆馅糯米饼。

坂井什么都没说，喝着贵子给他倒的茶。

“善之，前一段zuo的那批线圈，今天该给他们送过去了吧？”忠昭问坂井。

“嗯，我今天去送。”

“那这事就jiao给你了。另外，你跟对方说一下，希望他们能尽早把货款给我们，那就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我会说的。”坂井盯着茶碗。

忠昭微微点tou，随后好像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我一会儿要出去一下。”

“去哪儿？”贵子问。

“收债。”

“收债？还有没回收的货款吗？”

“不是货款，”忠昭拿起一块豆馅糯米饼，掰了一半，将lou出来的馅放入口中“是很久以前借出去的钱，对方最近说要还我。”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件事啊？”

“那是经济比较景气时的事了，因为借钱的是一位恩人的儿子，所以我至今没有cui他，不过他好像最近发展得不错，想把这笔钱还了。”为了咽下豆馅糯米饼，他喝了一口茶。

“社chang，那笔钱…有多少？”铃木认真地问，眼光闪烁。

“这个嘛，juti数额不太方便讲，”忠昭挠看花白的鬓角“不过肯定不少，因为，怎么说呢…总之会帮我们大忙的。”

“哦。”铃木微微张了张嘴。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田中舒了一口气：“现在这个年代，竟然还有记得还钱的人。”

“那当然了。”铃木笑着说。

“不肯还钱的人也很多吧，要不银行怎么会陷入困境。”

“说的也是。”

“虽然有一些不讲信用的人，但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忠昭像是总结似的说，说完看了看贵子“就这么件事，去把我的西服拿来吧。”

“知dao了。”贵子点了点tou，又开口dao。“那个，我也想出去一趟。”

“去哪儿？”忠昭用锐利的目光望着她。

“买东西…我想给秋穗买件衣服，她说没有郊游穿的衣服了。”

“今天不去不行吗？”

“明天、后天还有好多事要zuo。”

“今天就算了。”忠昭把茶喝光，站了起来。

一般，丈夫要是这么说，她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贵子沉默着。三个工人的心情可能由因此受到了影响，他们急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起shen重新投入工作。

不到3点半，忠昭开车出去了。他穿着灰色的西服，很少见地打上了领带，提着一个运动包。

他前脚刚一出门，贵子就zuo起了外出的准备。她到达地铁月岛站时，刚好是下午4点。

只要7点半之前赶回去就行——她心里这么想。

但是这天晚上，贵子到家时已经快8点了。上五年圾的秋穗和上三年圾的光太正rong洽地看着电视，忠昭还没有回来。她把从超市买来的蔬菜取出来，开始准备晚饭。

“这么晚了，爸爸还不回来啊？”秋穗边吃猪排边说。

“是呀，”贵子应了一声，目光投向电视旁边的台钟，已经8点半了。

时针指向11点时，忠昭还是没回来。她给他的手机打过很多次电话，总是无人接听。

贵子哄两个孩子睡着，自己坐在客厅里等。电视里的新闻播音员表情凝重地报dao着北朝鲜的he问题，但她什么也听不进去。

shen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她猛一回tou，发现秋穗穿着睡衣站在那里。

“怎么了？快回去睡觉，不然明天早上起不来。”她用母亲才有的语气命令dao。

“爸爸还没回来吗？”

“他工作还没完，回来得晚。不用担心，赶jin睡吧。”

但是女儿并没有ma上离开，而是若有所思地低下了tou。

贵子注意到了这一点，语气变得温和了：“怎么了？”

“爸爸他…不会有事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我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贵子的眉tou皱了起来“你指的是什么？”

秋穗把脸抬起来，脸色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苍白。

“鬼火…”

呃？贵子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鬼火。”秋穗的声音比刚才清晰了许多。

“鬼火？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在工厂，”秋穗说“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爸爸还在工厂里，我偷偷看了一眼，爸爸坐在黑暗里，我刚想问他在zuo什么，突然飞出一团鬼火…”

“不会吧？！是不是你爸爸在烧什么东西呢？”

秋穗摇摇tou。

“我也ma上问爸爸，刚才是不是烧了什么东西，他说他什么也没干，只是在看图纸。”

贵子感到脊背发冷，但还努力维持着表情。

“肯定是你看错了，人经常有走眼的时候。”

“我也这么想，但还是有些担心，我怕爸爸万一出什么事。他怎么还不回来呢？”秋穗表情不安地看着电视旁边的台钟。

“说什么呢，这么不吉利？”贵子的声音有些尖锐“总之，你赶jin睡觉去，明天早上起不来怎么办？明天还要上学呢。”

“妈妈，等爸爸回来了，你能告诉我一声吗？”

“知dao了，知dao了我会告诉你的。”

听了贵子的话，秋穗终于zuo出了要上楼的动作。但她又回tou看了看通向工厂的那扇门，自言自语：“唉，心里好烦。”

只剩贵子一个人了，她拿起电视遥控qi，不断地换频dao。但她没找到能让她心情平静的节目。

就这样，她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