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湖泊去考察,你权当旅游,一起去散散心吧!”
思缈摇摇头,转身就走。
“那个湖名叫‘额仁查干诺尔’,翻译成汉语就是‘梦幻的白湖’,但当地的牧民们叫它‘眼泪湖’。”蒙冲快步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说“传说那本来是一片甘甜的湖水,后来有两只鸟儿迁徙时飞过,一只飞不动了,落进湖中死去,另一只绕着湖哀鸣了三天,然后一头栽进湖水中。从此以后,这湖就变成了苦涩的咸水湖,人们说湖水是那殉情的鸟儿的眼泪幻化的,所以叫它‘眼泪湖’,有生病的牧民喝上一口,立刻就能恢复健康,所以在当地人心中成了一片圣湖…”
仰起头,闭上眼,想象着自己有一对越来越沉重的翅膀。
额仁查干诺尔,梦幻的白湖,眼泪湖…殉情的飞鸟。
那,也许就是我的湖泊吧?
她转过身对蒙冲说:“把出发的时间和地点发个短信给我,我看情况,争取去。”
4。
白色的依维柯在国道上奔驰着,思缈坐在右边的单座上,将窗户打开了一道缝隙,风从外面涌入,吹拂着她的长发,也把她的目光吹得更加纷乱了。
也许是聚集了太多云团的缘故,天空有些阴沉。那些云团把巨大的影子投射在草原上,原本就起伏跌宕的草原,仿佛凸起了一个个灰色的丘陵,当风吹动云团的时候,这些灰色的丘陵也无声地涌动着。
只有两种景象:一种是一掠而过的,比如路边一丛枯萎的沙棘,几盏衰败的金莲花,一条弯弯的小河,以及河滩上几棵歪曲的旱柳;一种是绵绵不绝的,比如远方暗黄色的大地的曲线,比如无限延伸而往前往后都看不到尽头的国道,还有她那些沉甸甸的思念…
为什么就是不能忘记呢?
“嘿,美女,笑一个嘛!”耳畔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一偏头,眼角刚刚感受到闪光灯的闪烁,就厌恶地把脸又转向了窗外。
“唉…又没拍上。”那女人遗憾地嘟囔着。
她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佟大丽。
这一车古怪的人。
这个旅程的开端就很古怪。中午,她按照蒙冲发的短信中写的时间和地点,来到了健一大厦的门口。她身穿藏青色的牛仔服,脚踩一双黑色的休闲鞋,既然只住一个晚上,她就随便背了一个Crumpler的单肩挎包。这样的目的只有两个:便于运动和低调,但是她站立时傲然昂首的身姿,以及美艳绝伦的眉目间一缕淡淡的忧伤,还是让很多路过的人不禁回头。
时间快到了。
几个人簇拥着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那男人已经谢顶,嘴唇已经够肥厚了,可眼袋比嘴唇还要肥厚。他穿着高档的黑色西服,不知道为什么,脖子上却系了一条金环蛇似的彩色丝巾,显得既富贵,又庸俗。
思缈厌恶地发现,他的眼睛一刻不停地朝着自己身上瞟。
“蒙总,您看是不是我们坐依维柯,您还是单独坐一辆车…”一个脸像柴犬一样狭长,身材又瘦又小的男人刚说了一句,就被那个戴丝巾的胖子打断了“节约!节约!我说过多少遍了,怎么就记不住?难道都要像我那个败家子似的,去买盒烟也要开着车去?!”
柴犬脸的男人一脸尴尬地笑着。
这时,旁边一个身材异常丰满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看,立刻左顾右盼,然后将目光锁定在思缈的身上。
她走过来,满脸堆笑“刘思缈小姐?”
被习惯称为“警官”而不是“小姐”的思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哎呀,可真是个超级大美女啊!”丰满的女人伸出手来“我叫佟大丽,健一公司的企划部主任。刚刚接到我们蒙少的短信,说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给你打手机你没有接,他很着急,让我告诉你,并向你道歉。还有,请你继续和我们一起去眼泪湖散心。”
思缈才想起,自己的手机不仅调成了振动,还放在了包里,拿出一看,六个未接来电,都是蒙冲打的,最后有一条短信:“思缈,我临时有事,不能陪你去眼泪湖了,十分抱歉,请你原谅。祝你旅途愉快,玩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