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凛澈沉声开口道,眉头越发锁紧。
“谢皇上隆恩!”永安侯声音有些沙哑,跪地叩首,额头触地时眨去眼底的氤氲。
“去吧!”段凛澈挥手,随即轻声一叹:“祖父的年纪…迁离京城,路上多保重,替朕--照顾好母后!”
永安侯身子一顿,缓缓的躬身颔首:“臣--,领命!皇上也…多保重!”说完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身后的阖门声压住了永安侯喉咙里的叹息,永安侯低头拍了拍身上的一品侯服,抚平褶皱仰头举步,仍旧是官行方步,踏着属于永安侯的倔强。
永安侯离开只片刻,御书房的门便被人大力的推开,段千黎手里拿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冲了进来,一进屋便劈头盖脸的吼道:“六哥--,这是你让镜月下的圣旨吗?”
“你是在质问朕吗?!”段凛澈一掌拍在龙案上,脸上未来得及收拾的伤感瞬间化作怒气。
气氛不对!
段千黎反应极快的顿住脚下的冲势,就势抱拳单膝跪地,膝盖因那冲势拖行了半分才跪稳,心中暗骂,光顾着着急了,挑了这么个时机!“臣弟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事奏,无事退!”六个字,段凛澈咬着出口,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段千黎知道这不是讨论缘由的时机,可手上的圣旨若真就这样下诏了,那就更糟了:“皇上,镜月今儿拿了一道指婚圣旨,说是将刘凯旋许配给苏誉冉做侧妃,赐夜小爱美男二十人,还让…,还让臣弟做那二十美男之首,带队嫁给夜小爱?”
带队!一读到这两个字,段千黎极力控制的怒火就再次在胸口窜动,越说越气,语调也不由的拔高了起来:“臣弟知道这定然不是皇上的旨意,这圣旨上明显是镜月勾勾丫丫的笔迹!圣旨不是闹着玩的,这要是传出去…”
段凛澈一把抽出段千黎手里的圣旨,上下快速的扫了一眼,随即甩到段千黎怀里道:“你信不信,无论镜月下的是什么指婚圣旨,朕都会让它成为事实!”
段千黎脸色青绿,捧着手里的圣旨,吃惊的看着段凛澈,难道真要让自己一个堂堂的王爷,带着二十个美男嫁到土族去?不--
“皇上--,四年了,还不够吗?”段千黎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即便是臣弟当年隐瞒了皇后还活着的消息,臣弟也是为了大夏朝的江山社稷,何况臣弟也替…,也好好照顾苏紫衣了!”
“朕还得领你的情吗?!”段凛澈低头看着单膝跪地的段千黎,一提起这事,心便似火烧般,甚至凤眸里的怒火都控制不住的肆虐:“四年就够了吗?!这四年来你死赖在刘府,至少和刘凯旋日夜相对,你可知朕那四年是怎么过的?你知道什么叫做倾尽天下不能见其颜的痛吗?你试过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的滋味吗?你知道朕需要每日服药才能睡上片刻吗?你知道朕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要置炎若辄于死地的吗?”
段凛澈赤红的凤眸里似染着血,每问一句都似要将段千黎拆骨入腹般狠决,眼见段千黎张口欲辩,段凛澈冷冷的咬牙开口道:“朕将刘凯旋刺死如何…”
“段--凛--澈--”段千黎猛的冲了起来,伸手就去抓段凛澈的衣领。
段凛澈撤身甩手,一掌推开段千黎之际,冷哼一声:“ 只是一个假设,就让你忘了尊卑了吗?!”
段千黎脸色苍白的后退几步,胸口的起伏有些凌乱,似乎直到这一刻才开始体会当初段凛澈的心情,薄唇开开合合许久才喃喃道:“江山对你就…就不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