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吗？饿吗？渴吗？”司徒瑞大步走来如此说着，握着他的手：“上可有不舒服？”这几句怎么听都是老妈范儿，林恪忍不住笑了，推了他几把：“我这上一味，离我远些。”

他上辈家世也不错，但考时候也照样低调地自己参加考试，和普通人没啥区别。现在活了两辈，倒是狐假虎威了一把？林恪很无语，司徒瑞却很满意：“只要你舒服就成。”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等到考场的大门再次缓缓打开，林恪也随着人慢慢现在了试场门。他抬第一就看到了司徒瑞那笔直的影。因为考生众多，司徒瑞睛还是四巡梭，脸上也带着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直到林恪伸手在半空晃了几下，这人才顺着动作看了过来，一双睛瞬间明亮起来，表情也立刻柔和了。

过了年，又过了上元节，转瞬就到了季二月。新朝的第二场科举终于开始了，林恪等这个机会等了几乎十年。好在上辈大大小小的考试经历不少，他倒是没什么张。反倒是林如海和司徒瑞嘀嘀咕咕的，难得冰释前嫌一次。

司徒瑞想到这里，更加坐不住了。反正他和林恪的事情都禀过家长了，只要在外面不表现的太亲，他才不在乎那些个闲言碎语。为了保证这人能够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地答完试卷，司徒瑞脆拉着林恪在考官底下半明显半暗示的挨个转了一圈。神仿佛刀一般的搜搜飞向各个主考官和同考官，明明白白的表示这人很金贵，务必给我照顾好了！看的众考官满脸无奈。

这可真是…林恪脸上很无奈，心底却是的。都被人安排到这地步，要是再考不好名次，可真对不起翘首以盼的家人了。

真是——讨厌透了！

就连柳义彦也被林如海拉了过来，空给林恪行了几次考前指导。林如海觉得柳义彦是真心帮忙，林恪却很怨念。这个死孩明显是为了争取黛玉来送心茶果的小小见面机会，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算了，还偏偏一副翩翩俗世佳公的模样。

王了。有谋略、有手段、更加有野心。林恪大概有些明白司徒尧的受了，他内心的柔只留给太后和司徒瑞，他似乎也并不想改变这。就算帝王无情，也终究是不胜寒。

得得，这位是大爷，给王爷您供起来可好？众考官心底如此腹诽着，面上还要我懂我懂我都懂的文雅笑容：“这位可是林大人家的公？可真是年少有为、风俊朗。”

既然和林如海决定了对现状旁观，林恪也就不再将心思放到贾家上，而此时——年关也终于到了。除了林如海时不时对林恪挑刺，更加对上门拜访的司徒瑞横眉冷对，这个年对林府来说，似乎与往年没什么不同。

得得，难得被人如此关怀，林恪半开玩笑地给司徒瑞了个礼，也就大大方方的受了。反正他是有真才实学的，就算表现一副我是官二代的模样，得些小小便利不杀人不放火的，又有什么关系？不招人妒是庸才，林恪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个人才的。

“我担心你吃不消。”司徒瑞不在意林恪的小小抱怨。这人当初为了冬天吃新鲜蔬菜，就能整个百味斋来，可见骨里就是耽于享乐的。听柳义彦说这寒料峭的，单间里面地方狭小又森，连续考三天他当初差没了半条命。柳义彦这个毅之人尚且如此，换到林恪还不得大病一场？

朝廷上的官员哪个不是狐狸，看到当今最信任倚重的睿忠王爷在此，再看到他和自己如此熟稔，一会儿查检安排时候想必能通就通了。

得到了暗示，司徒瑞这才冷哼一声，又拉着林恪到角落里说悄悄话去了。林恪原本被他拉着溜一圈还没明白，等看到其他举人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这才恍然大悟、哭笑不得：“我说，你这也太招人恨了。”

两人在角落里絮叨许久，直到考生开始查检监场时候，林恪这才给了司徒瑞一个大大笑容，拎着篮排队去了。查验时候，旁人的吃饼被掰成了碎块，他的却只是掰成两快。旁人的衣被人细细摸索，他的却只是大概了几下衣角。等到了自己牌号对应的单间里面，也比旁人正常长五尺，宽四尺，八尺的大小宽敞不少，里面的被褥也都是厚实净的新棉，甚至连发的三蜡烛都比旁人好许多。

“我不嫌弃你。”从那晚有了亲密关系之后，司徒瑞越发没脸没了。将他拉到了车之后，一把将人抱到了怀里，顺便了个手炉在他手里。这才吩咐外面的车夫：“回林府。”

考卷发下来的时候，林恪略一瞄，就先松了气。并没有他不熟悉的典故题意，还好还好。林恪先闭目平静了下，这才重新睁开睛，凝神细答起来。

等到二月初九这天，天不亮林府的大门就被打开了。林恪还在睡梦中就被丫鬟叫魂似地喊醒，之后又迷迷瞪瞪地上了车。直至到了考场旁边，见到了等在一边的司徒瑞，又从他手中接过了考试用的笔墨纸砚和吃，这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你这么一过来，我这风也的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