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新意,加上酒吧的音乐太吵,于是换到一个茶馆,在茶馆里,大家终于陷入沉默,我们一个个长大成*人,各怀不可告人的心事,气氛十分沉闷,大家分头一言不发,只是不断地添茶倒水,我注意到,经过岁月的磨砺,大家都变胖了,腰圆体阔,脑满肠肥,肥头大耳,一脸横肉,更不用提内裤下面变黑的**了,一个个真是蠢相毕露!这种深沉的气氛与我们往昔的聚会形成鲜明对照,我们在一起坐了十几个小时,到后来,大家分别出现了倦意,神情呆滞,夜深时分,每张闪着亮光的螨虫脸上犹如涂满了一层粘苍蝇胶,从那无所事事而又似乎有所期待的神态看来,好像已各自准备完毕,布好机关,单等着大群的苍蝇从天而降一样。
这种老熟人见面无话可说的情况已持续很长时间,就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样,被划分在生活常识的范围内,对此也没有人见怪,人过三十,对于彼此及世界的新鲜感与日俱减,以前争先恐后讲出的老话废话套话现在已懒得再讲,但大家都不肯散去,深恐由集合在一起的孤独落入各自的孤独之中,我们就像一群冬天里的刺猬,离得太近怕相互扎着,离远了,又都扛不住寒冷,于是在环境的逼迫下只得重新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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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沉闷的是大庆放出的一个响屁,大庆扭扭身躯,恨恨地把它放出来,像是对这种冷清气氛的抱怨,大家笑了起来,但气氛依然如故,没有什么改变,而大庆呢,也许是因为不甘心,他接二连三抬起屁股,放出一个个声音忽高忽低的响屁,在他时断时续的屁声中,我们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他过足了屁瘾、声嘶力竭为止,散伙时,大庆不安地对我们说:"这就散了,别啊!该不会是让哥们儿的屁给崩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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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他不怀歉意地离开北京,我们第二天再次聚会,第三天也聚在一起,总之,随后的日子,只要是大家一起床,便抓起电话,一小时后,一群人便再次聚到一起,接连7天,我们不分昼夜地聚在一起沉默寡言,惟有大庆隆隆的屁声始终伴随着我们,到后来,我们一个个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庆,等待着他一屁之后,再添新屁,好发出笑声,而大庆神态自若,装出一副全无察觉的样子,旨在出奇不意地把屁放出,为聚会平添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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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压抑而疯狂的春节,至少,它在我的记忆里是这样的,另外,我还记得,在那个春节里,大庆放出的屁也引起了我的一段回忆,就如同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吃到小玛德莱娜点心后所发生的回忆一样,这种以感觉器官为线索的回忆想必还在许多别的作家身上发生过,我在此把我的回忆叙述一下,用以表明对这位法国作家的敬意,当然,像他那么罗唆的叙述方法我可是不会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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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年轻的时候,曾与一个姑娘迷失在情感之中,我是如何清醒的呢?我想,我最好把这件事情再讲一遍。
众所周知,怀孕破坏爱情,很多恋人因怀孕而争吵,抱怨,这表明,爱情的目标不是从相互交往中获得彼此的善意与尊重,而是别的东西――我是说,从娱乐角度讲,那就是性,从审美角度讲,那就是美好的感受。
性与美好的感受不是一种东西,美好的感受之后,我们将会希望它再次出现,而性的后果之一,怀孕,却使我们被迫面对不太美好的感受――堕胎,那是一种补救,表明性已经被伤害。后果之二,生殖,那是自然的结果,生殖使女性的美感荡然无存,怀着胎儿的女子鼓着肚子,改变了身体原来的自然曲线,正面看怪模怪样,侧面看更加滑稽,生产之后,性便消失了,首先,生产破坏了原来的**通道,其次,哺育幼儿使性出现了一种荒唐的面目,看着幼儿恣意吸取母亲的乳汁之后,我想原来的性伙伴一定不好意思去与一个柔弱的小儿争抢温柔之乡,那个下流的幼儿从他**特爱深入的地方钻出,转而咬住他更爱抚摸的**,并以柔弱而无助的一举一动,牢牢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在这情况之下,男子最想做什么呢?无非是逃之夭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