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 zhong.2
父亲弯腰抓着王生金的肩膀,把他扶起并安weidao:“老王,别哭了,死了好,死了吃驴rou,你忘了人说『天上的龙rou,地上的驴rou』吗!”
王生金抓了父亲一把,骂dao:“都是你出的坏主意,让连chang指导员开枪打乌鸦,乌鸦没打死,倒把俺的黑驴打死了!”
连chang和指导员突然醒过来似的,用枪指住了父亲,两个人一齐喊:“不许动,动一动就毙了你!”
父亲说:“你们毙了我干什么,怨你们枪法不好,怨我吗?”他尖锐地批评连chang和指导员的she1击技术,好象一位班chang批评两个战士。他说指导员右手有残,用左手she1击,打不准有情可原,可你连chang双手不缺一个指tou,竟然指鸦打驴。怎么回事?你们笑什么?原来连chang左手有一个骈指。十一gen手指打枪不准,还好意思骂我,看我给你表演一下,他说着话就把连chang手里的枪拿过来,动作随便自然,没有半点矫rou造作,连chang没有丝毫不愿意的表示,众人也没感到有什么别扭的地方,父亲拉开连chang的枪膛,对着yang光看了看,又摸了摸枪口,不屑一顾地说:“老掉牙的货,扔到街上也没人捡,当年我爹那只德国镜面儿,那是啥成色,一勾机嘎嘎地叫,小公ji一个样儿,那才叫枪!”他说着,又把指导员的枪一把夺过来,指导员怪叫一声,一阵剧烈的咳嗽使他弯下腰。
指导员吐出一口血,焦黄着脸ting直腰板,愤怒地看着父亲。父亲一手提一只盒子炮,吃狗rouchang大的shentitingba修chang,犹如一棵黑松树。他疤痕累累、结结实实的脸上挂着小liu氓一样的傲慢笑容。指导员咬牙切齿地说;“狗杂zhong,把枪还给我!”
“还给你?”父亲狡猾地笑着说:“还给你干什么,让你枪毙我?”
连chang仿佛从梦中醒来,黑脸吓得煞白,双手上的指tou打哆嗦,左手大拇指后那gen红红的小骈指抖得尤其厉害。
父亲抬臂开了两枪,左手一枪,右手一枪,空中有一只乌鸦中弹落了地。他说:“连chang,你这支破枪的确不拿准了。”他拿枪的姿式老练极了,谁要想空手夺枪,大概只有吃枪子的份儿。连chang可怜baba地说:“余豆官,我们不枪毙你了,把枪还给我们吧!”
父亲说:“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前边我给你枪了,后边你就把我给毙了。”
连chang说:“决不,我对天发誓。”
“你甭发誓,发誓我也不信。”父亲说。
指导员严厉地说:“余豆官,你太猖狂了!”
父亲说:“指导员,你有病,别气坏了。”
指导员又咳出一嘴血。
连chang说:“豆官,我们谈判一下,你把枪还给我们,我们放你回家。”
父亲说:“不不不,我还想把这车军粮给解放军送去呢。ma上就到徐州了,我十里路走了九里半,跑回去落个临阵逃脱多不光彩?”
连chang说:“你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再好也不过了,可枪要还我们,否则情况来了怎么办?”
父亲说:“枪我替你们背着,没有情况要枪也没用,有了情况你们有枪也不会用,还是我背着保险、”
连chang还要说,被父亲喝住了:“连chang,你再啰嗦我可要背着枪走了。”
连chang望了一眼指导员,无可奈何地说:“那就依你吧,不过男子汉说话要给话zuo主,你要完成任务。”
父亲说:“放心吧连chang,我说不跑就不跑。”
王生金还跪在地上摸弄着驴肚子淌眼泪,连chang不耐烦地说:“别哭了,不就是一tou驴吗?”
王生金泪眼婆娑地说:“连chang哇,俺家里拉犁推磨可全仗着这tou驴啊!”连chang说:“知dao知dao,我也不是故意打死它,还不是为了护军粮?要是国民党打回来,你们的地都要还给财主,有驴也没用是不?这么大的人民战争,谁家也得牺牲点子利益是不?”
王生金不liu泪了,但依然哭丧着脸。父亲把两只盒子炮插在腰里,对连chang说:“伙计,我看你这个连chang不称职,干脆我替你当了,指导员病得厉害,也别guan事了。”
连chang说:“不行不行,我们是县委任命的干bu,怎能随便让给你!”
指导员气得再一次口吐鲜血,他举着一支胳膊说:“你…太放肆了…”话没说完,就yun了过去。
父亲拍拍腰间的枪,大声说:“弟兄们,现在我就是连chang兼指导员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