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说：张九五一看到先生溜走，就跑到老师的位上坐起来，发号施令，让一班顽童分成两队，互相打架。打完了，他论功定罪，赏罚分明，像皇帝一样。有一天，先生在门外看到了九五的把戏。先生咳嗽一声就推门来。小学生纷纷坐好，叽里呱啦地背起书来。先生一拍惊堂木，说，张九五，你的书背过了没有？张九五一边翻着书一边站起来，站起来就说，背过了！先生心中暗忖：小杂，你就那么浏了一就背过了？背给我听！先生说。张九五把书合上，叽里呱啦，一字不差地背完了书。先生了，说，九五，你坐下吧！从此，先生便对张九五另看待，每日授他的学业比别的学生多好几倍。那张九五读书就像吃草一样，没用半年，先生那学底就给抖搂光啦。先生卷起铺盖卷跑了，临走前，给张九五留了个纸条：九五九五，天上星宿，日后飞黄腾达，不要忘记老夫。后来又来了一个饱学的先生，先生慧识英才，减免了张九五的学费。师徒二人经常促膝夜谈，甚是投机。谈到夜，师傅钻蚊帐睡觉，张九五就躺在课桌上睡觉。那是个夏天的夜晚，蚊成群结队，隔着蚊帐都把先生咬得够呛。听那张九五，竟是鼻息均匀，好像睡着了。先生好生纳闷，折起来，大声问，九五，蚊不咬你？九五说，没有蚊啊！没有蚊？先生惊诧地问，不？九五回答说，一都不。先生说，九五，咱俩换换，你到蚊帐里来睡，我到课桌上去睡，中不中？张九五说，中。师徒俩换了位置。先生一躺到那张桌上，天哪，就觉得凉风习习，连半只蚊也没有。先生大惑不解，正胡猜想着，就听到半空中有人说，混，皇上走了，你们为这个穷酸秀才扇打什么？空中一语罢了，那些蚊虫嗡的一声围上来，酷顿时难挨。先生连忙爬起来，暗暗对天祷告着：各路神祇，恕罪！恕罪！

这也是皇封？哪个皇帝？

我的秤被计量所那个狗杂没收了，不许骂人！坐在正中的警察说。他说我的秤不合格，我争了两句，他一脚就把我的秤杆踹断了。他还罚了我十块钱。我想，蒜薹价格由六角一斤降到一角一斤，最后降到三分一斤。我们村原先与外县订的蒜薹合同被禁了，外县来收购供销社又派人撵，这一切，都分明是与蒜农作对，我越想越气，就到车上喊了那两句反动号，第一句是打倒贪官污吏，第二句是打倒官僚主义。你们想定我什么罪就定我什么罪，随便，我光杆一条，横竖都是一条，砍、枪崩，活埋，都随你们的便，我恨你们这些糟害老百姓的混账狗官！我恨你们！

就是万古不变。王老说，张家湾里的蛤蟆至今还是不叫！

缩了缩膀，他到有些凉意。

三爷，您也太小心了，无论什么能搀假，化里也搀不假。说。

自古来无商不，不坑蒙拐骗，他们怎么发财！王老气呼呼地说，这都是皇帝封过的。

皇帝封过了就万古不变了吗？

算啦，不上啦！三爷说，我不相信供销社里那些钱迷心窍的家伙，那些化里鬼知搀没搀假？

翻了翻，想，王老的话都应了验，我遭了祸，东北大森林起了火。家里有病人，不怕不信神。王老不是个简单人。

三爷，袋烟歇歇吧！说。

王老说：该浇了，摇了井咱再接着说。

王老汉摇摇，说：小伙，我看你额上有黑气，百日之内，你会有血光之灾。你要加小心，能不门就少门。

月光皎洁，万都有光辉。

从说吧，接着刚才那个故事。

不不不，你不信不行，王老神秘兮兮地说，今年天，了两个太，这不是好兆；大年五更里，我去直楞家看电视，有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在电视里唱一把火，一把火，一把火烧在东北角，这也不是好兆。

，溜老婆门的人就多，你小要是饿得三挑着一个，也不会把金大了肚！

三爷用脚尖把木桶挑到井沿上，蹲下。

我不迷信你这一。说。

想，我当时还是很愉快，一想到先生拉磨的样就想笑。井里又有了半米的，我挑浇蒜，蒜苗青青，月亮升了，变小，变亮了。田野里的空气新鲜，蒜苗上银光闪烁，蒜畦间的像银蛇般爬动，那时我还充满信心和希望。我把全希望寄托在蒜薹上。我把命都搭在蒜薹上了。现在全完了。什么都没有了。

瞎编造！说，全是封建阶级为了维护他们的统治编造来的谎话。他们把自己打扮成天才和超人，麻痹人民群众，不要人

三爷，你的蒜上化了吗？问。

不好意思起来，说：三爷，我跟金是恋，迟早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