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底还是被张一光哄了洗房。小懵里懵懂的，去了。张一光安排得相当周到，等小真的明白过来，一切已经晚了。张一光给小安排的是小蛮。说起小蛮，可以说是张一光最为的一个妃了，在最近的一段日里，张一光幸的一直都是她。她在床上好。哄死人不偿命。说实在的，把小蛮安排给小，张一光实在有些舍不得。但张一光铁了心了，他必须舍得。得让小尝到甜。得让他死心塌地地上洗房。小踏实了“嫂”在他的心里就再也不会那么闹心了。

张一光在三十五岁之前一直是健全人，虽然睛没了，但是，他的心和他的习惯却不是盲人的，还是一个健全的人。他没有盲人的历史，没有盲校的经历，没有正规的、业务上的师从，怎么说都是半路家的野路——他怎么可能是“自己人”呢。这句话也可以这样说，张一光从“那个世界”来了，却并没有真正地“这个世界”他是生生地来的，他是闯者。闯者注定了是孤独的。

严格地说，在大分情况下，张一光对井下的恐惧已经消除了。然而，只要一上班，由于黑暗的缘故，井下的觉还在。张一光一直都摆脱不了和“弟兄们”一起在“井下”的错觉。这一来张一光和推拿师们的关系有特别，从张一光的这一来说，他一直拿他们当弟兄，渴望和他们成为弟兄，从另外的一来说呢，大分盲人却并不把张一光当作“自己人”这里既有年纪上的差别，更多却还是来自他的“”

多亏了张一光的瞎了。睛好好的，他什么也没有看见；一瞎，他这个农家弟却把什么都看清了，他哪里是“地对空”他是皇上。

孤寂的人不只是尴尬，还喜多闲事。张一光闲事。闲事的人都有一个显著的特征，两只珠滴溜溜的。张一光的两只珠早就没有了，他的两只耳朵就学会了滴溜溜。一“滴溜”还“滴溜”问题来了，小对嫂“动心思”了。

多么值得庆幸啊！在瓦斯爆炸的时候，飞来的石只是刮去了他的睛，而不是他的命。如果他失去的是命而不是睛，他这个皇上还当得成么？当不成了。

张一光隔三差五就要去一趟洗房，三四回下来，张一光觉来了，他的内心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他不再“闷”着了，他再也不“闷”了，比矿工的那会儿还要活泼和开朗。张一光是记得的，他矿工的那会儿是多么的苦闷，一心向往着“那个”地方。可向往归向往，张一光从来都没有去过，他舍不得。那可是要钱的。他的家里还有一双没有劳动能力的父母呢，他的家里还有一对要上学的儿女呢。张一光只能憋着。憋得久了，夜里就老是放空炮(梦遗)。张一光惭愧了。兄弟们望着他一塌糊涂的床单，取笑他，给他取了一个十分刻毒的绰号：地对空导弹，简称“地对空”现在，回过来想想，他这个“地对空”真的是毫无意义了，他只是一猪。对他的老婆来说，他是一只被骟了的公猪，对他的矿主来说，他是一只没有被骟的公猪——等放完了空炮，他就连带一起被卖去了，所谓的补偿金，不就是最后的那么一价么。

张一光其实还是动了一番脑的，动过来动过去，张一光想不什么好办法。张一光决定釜底薪。他了解小这个年纪的小公。想当初，张一光在矿上就是这样，一天的活下来，累得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可是，上了床，骨却又神了，一遍又一遍地想老婆。

孤独的人就免不了尴尬。张一光的脾气不稳定，和他的尴尬有关系。他的天是烈的，轻浮的，真正的盲人却偏于凝重和冷静。人与人之间总要相，这一来他的烈就不可避免地遇上了冷静。以他的年纪，其实很屈尊了，委屈也就接踵而至。当委屈来临的时候，他又缺少一个真正的盲人所必备的那忍耐力，冲突就在所难免。张一光容易和别人冲突，冲突了之后又后悔，后悔了之后再挽救，一挽救又免不了纡尊降贵。委屈就是这么来的。张一光在煤矿的时候也和别人有冲突，但是，那样的冲突好解决，即使动了拳，一顿酒就解决了，拍一拍肩膀就过去了。兄弟们从来都不记仇。盲人却不是这样，盲人记仇。这是盲人固的特征。张一光的难其实就在这里，还没有几天，推拿中心的人都已经被他得罪光了，没有一个己的朋友。他在推拿中心倍孤寂。

张一光在推拿中心加倍地努力。理很简单，得多，他就挣得多，挣得多，他就嫖得多。张一光在洗房一样加倍地努力，理同样很简单，在嫖这个问题上，他有他的指标，张一光必须嫖满八十一个女人。书上说过的，每一个皇上都有三、六院、七十二妃，总共是八十一个。等他嫖满了八十一个女人，他就是皇上，起码也是个业余皇上。

。连外面的小都笑了。小们再也料不到这个看不见的家伙原来如此有趣。人家是皇上呢。你听听人家在付账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张一光说：“赏！”

得救救他。救救这位迷了途的小兄弟。

小终日沉醉在他的单相思里，甜得很，其实痛苦得很。是不能自的缠绵。张一光把这一切都看在里，痛心了。小这样下去太危险了，他自己不知罢了。他会毁在这上的。这家伙不只是自作多情，还自作聪明，还自以为别人什么都不知。动不动就要用他的耳朵和鼻地“盯”着“嫂”一“盯”就是二三十分钟，连下都挂下来了。盲人自有盲人的睛，那就是耳朵和鼻。如果换了一个正常人，你拿你的睛“盯着”一个女人试试？睛的秘密迟早都会被睛抓住的；同样，耳朵和鼻的秘密也迟早会被耳朵与鼻抓住。小你怎么能动“嫂”的念！不能啊。一旦被抓住了，你在推拿中心还怎么混得下去！王大夫什么都没有说，但什么都没有说并不意味着什么都不知。小你害人，害己。这心思是瓦斯。张一光已经断定了，小通洋溢的都是瓦斯的气息，没有一气味。没有气味的气息才是最险的，稍不留神，瓦斯“轰”地就是一下，一倒一大片的。

“妃！妃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