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什么人?”父皇jing1神一震。我环视群臣,缓缓吐出三个字:“范承文。”而他闻听朝中有事便秘密入京,昨夜才到,我赶在入城之前见了他。他看到一shen夜色行装、chang剑雪亮的我很是惊讶,半天才认出,言dao:“早知有人会来找老夫,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是靖王爷你。”
那是自然,其他人怕是不能来了,我微笑:“那么你可知本王找你何事?”他点tou:“王爷请回吧,老夫心中自有主张。”
还剑入鞘,不介意他看清上面的血迹,我用脚在地上写下三个大字,笑dao:“你的主张若不是他,就不必入京了。”他豁然笑了:“王爷来看这个。”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刚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叶荐清”我吃了一惊:“这是…”
“莫将军派人快majin急送至。”莫怀远?果然他们之间不像传言所讲,却为何要隐瞒?“据闻莫将军素来不喜他,为何…”
“莫将军绝不会为了一己私怨而废公,他既保举此人,那么此人必有过人的才能。”原来他也不知,我笑了:“那么有劳大人,请大人恕本王冒犯之过,告辞。”他在我shen后dao:“如果下次王爷不为别人而是为自己来请老夫,或许结果不同。”
后来父皇把他留在京城,官复原职,我拜他为老师,他果然答应。看着那个稀疏白发下的惨淡面容,我默然不语,大概我的神情太过严肃,张岱和徐士炜都垂手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yin森森的牢房只听见窗外的风和炭火不时“啪”的一声爆响。
“传太医。”我沉声吩咐,让人打开牢门,亲手扶起他。大碗的汤药guan下去,他慢慢转醒。我按住他yu起的shenti,问:“当年几位皇子之中,朕的势力最为薄弱,你为何要帮我?”
“势力?”干裂的嘴chun扯开一个苍凉的笑容,艰涩的声音chui开半覆在面上的稀疏白发:“老臣为官几十载,shen知从平步青云到直落九霄往往只有一步,人才是关键所在。
老臣阅人无数,自认一眼便能知人本xing,却相chu1了三天仍错把陛下看zuo浮躁愚钝的庸碌之辈,第二次见面陛下锋芒初lou,老臣才觉醒。需忍能忍人所不能忍,当断则能断人之不能断,这才是成大事者必备的条件,与之相比,其它的都在其次。”
所以他以为我能拿出当年杀兄弟、灭家族、整肃朝纲的魄力除去清,却不知我能忍人所不能忍,独无法忍受没有他,我能断人之不能断,却无法断了对他爱念,与他相比,其它的都在其次。
“好一个需忍能忍人所不能忍,当断则能断人之不能断。”我点tou,站起shenbi1视他混沌的眼:“既然知dao这个,你就该知dao朕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那就请皇上下旨吧。”他一梗脖子dao。这老东西居然跟我犟起来,说什么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哈,我的悲悯之情在他的“忠心”
面前倒显得可笑了。我缓缓点tou:“很好,老大人如此忠君爱国,朕岂能不成全?”“皇上,”张岱砰然跪倒:“先帝遗诏在上,臣等之心天地可鉴,皇上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先帝遗诏,我一甩袖子,冷哼:“若朕就是执迷不悟呢?”
“先帝啊…”范承文痛声疾呼,老泪纵横:“老臣无法劝皇上迷途知返,有负先帝重托,虽死亦不能瞑目。”
谁guan你瞑不瞑目?当了几十年的官居然连为人臣子最起码的本分都不清楚,活该自寻死路。臣子的本分首先要看清谁是他的主子,如今是我当政,他们一口一个先帝,这么忠心怎不跟着去了?
哼,这两人一个愚一个楞,却都喜欢倚老卖老,真是又臭又ying,怪不得一向yin狡的杨衍之也无计可施。
看来从他们shen上不会有收获了。我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徐士炜。他也算皇族中人,母亲和泰公主乃父皇之姑母。毕竟是旁姓,在众多同宗皇族中算是远的了,而且才学也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