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美斯抬了抬下巴,后脑抵在墙上,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
他曾经最不屑相信不要命的爱情,就这样在眼前发生了一遭。
还是在他心爱的女人身上——
顾美斯微微阖了阖眼,医生无声的朝他做了个手势。他最后看了眼床上咬着嘴唇不说话的女人,点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这不是好现象。”医生叹了口气,池医生他虽然不熟络但也见过,年轻有为的年轻人竟然为了爱情牺牲到这地步,这将是他从医生涯里,接受过最特别一例手术。
顾美斯双手揣在裤袋里,静默了一会儿:“您也知道事情的经过,不要说我太太没办法稳定情绪,连我都有点混乱。”
“这些日子会让她住院,就劳烦您多来看看。”他难得这样礼貌的请求,换来的又是医生沉沉的一声叹息,对方抬手在他肩膀拍了下:“这点家属可以放心,我会尽我最大可能。也算不枉费逝去的生命。”
顾美斯再次愣怔在原地,远去的脚步声都不能平复他心底掀起的波涛汹涌。
这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太多人在他肩膀上轻拍一下,说安抚的话语,可这根本不是他想听的,越是这样就越认证他心底压抑的想法,他和简美凉恐怕是——
顾美斯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推开门。房间里的人换成了坐姿,坐在床沿边,低垂着脑袋。他走过去,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一步的距离,目光落在她身上,陪她久久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顾美斯悬着的心,也一点点被提高,收紧——
“我想去看他。”简美凉声音微哑,说出的话却透着一股凉意。
顾美斯站起身双手刚覆上她胳膊,便被她小心翼翼避开,他手指一僵,半晌沉声而出:“我扶着你,抱着你,或者我牵你的手?只能是这其中一种。”
他说着将手递到她面前,简美凉便摩挲着摸上他的掌心,两个人都是意料之中的冰凉。
顾美斯沉默的走在前面,将步伐放得很慢,她也小步跟在后面,随着距离的接近,小手捏的他越来越紧。
推开门的时候顾美斯愣住,简雁齐竟然还站在里面,听到声响回过头来,手里还捏着一张染血的信纸。
简美凉已然松开他的手掌,往前边走过去,最后直接半跪在床边,抱着冰冷的尸体不放,不哭也不闹。
场面一时僵硬,顾美斯走上前从简雁齐手里拿过信纸,一行行看过去,最终沉默的重新放在简雁齐手里。
“医院方面已经通知,要尽快火化。”顾美斯压低声音在简雁齐耳边开口,余光看了眼简美凉纤弱的背影:“我想起公司还有点事,先走一步,晚点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