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然而实在忍不住了，宁纤碧捂着嘴

如今这除夕夜宴，和周铭皇帝那会儿又有些不同，因为周鑫在沈家曾经过几回客，周谦自己也去沈家给大长公主贺过笀，都觉着那宴席味好。因回里就问御膳房，因何竟来的东西还比不上亲王府？御膳房也委屈，我们明明是手艺最尖儿的厨，可是因为这个限制那个限制，又要样好看，又要寓意吉祥，最后到了宴席上，可不就都是些华而不实的菜呢？

两人彼此看了一，忙说笑着遮掩过去，这才和宁纤巧一起席。

宁纤碧半晌无言，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白采芝这下场，比上一世里的自己却要惨上好几倍了。虽说是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落得这样一个不堪凄凉的结局，然而想一想她的如容貌蛇蝎心，这下场也实在让人不得不叹息两声。

看那些珍馐佳肴般端上桌，宁纤碧看着却是一儿都没有，她这两日看见就有些犯恶心，原本还以为自己是临近年关，吃吃多了的缘故，然而此时看见那盘致的东坡肘，闻到那扑鼻香气，竟不仅仅是犯恶心，胃里一阵阵往上涌酸儿，她拼命想克制，太皇太后面前嘛，规矩多不说，这么多贵妇人要吃饭，你“哇”一声吐来，这…这何止不像话？简直就是犯众怒啊。

此时宁纤月就悄悄拉了宁纤碧到一旁，见周围没什么人在近前，方小声：“告诉你个消息，论理这大过年的不该说，只是实在…该怎么说好呢？我就告诉你一个，今儿就先别和人说了，白妹妹死了。”

妹两个正说着，就见宁纤巧走过来笑：“怎么着？显见得你们是妹俩，我们都是外人是不是？跑这里来说什么悄悄话？快儿，就要开席了，贵妃娘娘找你们呢。”

当下沈蔚沈茂沈千山还有宁世澜宁世泊等都前往养心殿领赐宴，不提。且说女眷们往慈宁来，几百人济济一堂，也幸亏那慈宁作为宴会厅的偏殿够大，倒也不显拥挤，因好的人便一拨拨或坐或站的聊天，宁纤碧去太皇太后跟前说了一会儿话，见沈璧珍也过来了，就和宁纤眉沈璧珍一起，找了余夫人曲夫人宁纤月等一起，原本宁纤月宁纤巧并没资格参加这样的赐宴，却是因为皇帝皇后开恩，所以才得以过来，原因不问也知，自是因为沈家和宁家与皇帝皇后的亲密关系所致。

因为这个，所以如今这除夕夜宴一改往日陋俗，所上的都是御厨使浑解数来的舀手菜肴，虽无吉祥寓意，却着实是人间味，以至于这两年的赐宴再不像以往那般，吃完后只能看到酒少，饭菜几乎都是一筷没动，如今倒是要经常往桌上添菜。

宁纤碧当即就吃了一惊。她当日受伤时被灵魂被纠缠，也曾想着是不是这一世里的白采芝已死，然而之后留心打听了一下，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消息。因此也就放下了，此时听宁纤月这么说，怎能不吃惊？

“昨儿才知的，如今你五夫就在刑，接到山县的报案，说是发现一无名女尸，因这案已经断了，却是他们村里两个穷无赖在外游，不知怎的遇到白妹妹，说是当时病着，发着，失魂落魄跟着他们就走了，结果等住了两天，让他们两个都得手了，却忽然又醒转过来，不肯跟着他们受穷过日，那两个无赖恰好喝了酒，怒火起来把人杀了，匆匆掩埋。那县令把证以及女上的首饰什么的都送了过来，你夫认得白妹妹脖上从小儿的那个扳指，不是说他爹留给她的唯一遗吗？就这样才认来。因此就命人去找姑妈，原来她这些日天天在城外找女儿呢，今天上午又回了伯爵府，赶上我也在，悄悄儿告诉了她这消息，让她往山县去了，唉！虽然我也恨她们母女两个忘恩负义，可是白妹妹也算是一个红颜风人，却落得这样结局，还有姑妈那会儿的神情，那样绝望，心碎魂伤，我看了，也有些不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