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你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些。”曲终，弹琴的人看着雯夏，笑：“很想看你笑地样。”

没有人阻拦雯夏，雯夏不知这是钟会刻意的安排。还是由于别的什么缘故，她慢慢走近台，站在台下。仰看着那个白衣披发的男。

千军万皆掌于手中，豪气冲天，意气风发。

雯夏的手有些哆嗦，这一刻，她自己也不知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这张隐藏在发后面的脸，她究竟希望这个是嵇康，还是墨影？

仔细想想，墨影和嵇康有很多很多相似的地方。他们都是丰神俊朗地男，材很，甚至他们的脸型都很像。更重要的是，不论墨影还是嵇康，都有那尘脱俗，让人见之自惭形秽的风采气度。而不同的，是嵇康是洒脱的，而墨影是沉重的。

广陵散。

雯夏还是有些不确定，站在台上的那个人地确很像嵇康，无论是容貌，还是形，甚至是那气质。都和嵇康一模一样，但是为什么越是接近。就越是到又哪儿不对呢？好像是觉了什么问题，怎么看开看去，就不觉得这个人是嵇康。

嵇康看了看回到监斩台的钟会，平静地：“我要我的琴。”

所以此刻嵇康要琴。钟会不会拒绝。反正前一日，正好有一个人给嵇康送来一把琴，钟会又用不着费什么力气，他便叫人去讲那架琴取来。

雯夏一个激灵，怪不得她刚才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却找不到究竟是哪里奇怪，现在她发现了，那个人有些不像嵇康，而像是墨影！

一曲凤求凰，雯夏听人弹过很多次，但是唯有这一次，是有人亲对她说，这一曲单单只为她而奏。曲转了一转，婉转动听，雯夏不争气地落下泪珠来。

反正嵇康要死了，一小小的要求，钟会还是会满足他的。钟会觉得自己还是很大方的一个人，虽然嵇康得罪过他，但是嵇康临刑前的各要求，他都尽量满足了，甚至给他换了新衣，让他不至于在人生的最后时刻狼狈。

“你终于肯为我一笑了。”嵇康闭上了睛，他的发垂下来，几乎将他的整个脸都遮盖住了，雯夏看不到他地表情，只能看到他的长长的发微微晃动着。

“你来了？”嵇康看着雯夏，笑了笑。

雯夏抹了泪，了嘴角，努力笑了笑。

他的笑魅惑如此，雯夏从未曾见嵇康如此笑过，释然地，放松的笑。

嵇康可以不在乎任何事情，随意而行，但是墨影却被重重的责任压着，压得他不得不沉郁。

雯夏忽然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嵇康说地这最后两句话，语调奇怪地转了一下，不太像是他平素说话的气。但是这个语调，这样的气，雯夏并不陌生，觉是她很熟悉的人，究竟是谁？

钟会看着嵇康，他自认比不上嵇康，不是风度还是学识，都差得远，但是这个人就要死了，死人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什么威胁的，这个人不过就是再风光这么一时片刻，他就要死了。从此之后，那女心中，就算是再有这个人，也不过是往事尘埃。

，宛若仙人。

其实那些人并不认得雯夏，但是雯夏的气势让他们愣了愣，便没有人敢再动手拉她。雯夏跑到白衣男面前，伸手撩开他的长发。

“这一曲，是为我自己。”抱琴而坐的男那双有着长长的手指的手在琴弦上舞动着，一串不同于凤求凰那温情的曲从他手下淌而。

可是山涛阮籍他们都确定了，又有什么好怀疑的？

大概就是因为他们的气质有这么大的差异，所以雯夏从来没有对他们的相貌行对比，但是若抛开墨影那沉闷地让人不过气的责任，他的确和嵇康很像。

“你是谁？”雯夏又问。

“雯夏，你走吧。”

“嵇康？”雯夏尝试着喊。

琴很快被取来了，嵇康接过琴。席地而坐。将琴放在膝盖上“这一曲。是为你而弹的。”

“雯夏，你走吧。”白衣的男手下忽然转急，犹如银屏碎裂的声音涌而。雯夏伸手去，够不着，她就用力爬上台去。终于有人来阻拦她，但是雯夏不“我是当朝的太后！”雯夏狠狠地瞪着那些敢来阻拦她的人，：“我是司炎的女儿，谁敢拦我？”

白衣的男转过看着雯夏，没错了，这个容貌。的确是嵇康，虽然发将他的脸遮盖了三分之一，但是那样地眉，不会错了。

在这个世界上，雯夏所知的人中，能将广陵散弹奏地如此这般神化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嵇康，而另外一个，就是将此曲传授给嵇康地墨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