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疼痛弄醒了,醒来之后但觉丹田之中有如倒海翻江般的沸腾起来.一忽儿冷一忽儿热的,令他无法忍受。
此刻他两手仍是抱着那巨雕的脖子,丹田之中疼痛难忍,他便使劲地搂那巨雕的脖子,折腾了几次之后,思忘渐渐地觉得怪异之极。
原来每次丹田之中疼痛难忍时,他使劲一搂那巨雕的脖子,疼痛便立时减轻了。
也是思忘自有天助,或是他对那巨雕的感激之情救了他。
本来他聪明过人,练那九阴真经已有大成,在当世高手中已没有几人与他抗衡,现下又食了巨雕的两枚阴阳气血丹,内功可以说已到了挥厚无比、泄无可泄的地步。若是一般江湖中人食了那两枚气血丹,那定然是功力大长,而且不会有甚大害。
因为他们的内功被气血丹一吸,便如同没有内功一般,自不会相互冲撞。
思忘却不同,因为他的九阴真经乃是极为正宗宏大的内功心法,那气血丹自不能一时半刻将他练得深厚之极的内功化掉。
两股巨大的功力在他丹田之中冲撞,实是凶险无比,就如同两个功力相若的高手在比拼内力一般。
那巨雕虽是一番美意,毕竟不同于人,于此诸般道理那是一窍也不通,只是想着让思忘食了那阴阳气血双珠,能不能消化,它可是没有想过。
眼下思志丹田中翻江倒海地冲撞起来,他只有下意识地死死地楼着那巨雕。说也奇怪,他只要一使劲搂那巨雕,好似全身的穴道都自行打开了一般,那身体内奔腾鼓胀的真气便泄了一些出来,身体也相应地好受了一些。
原来这巨雕虽亡,但它身上实在是已被那阴阳气血双珠浸润的透了,对那双珠所发出的劲力自然而然地有了一般吸力,只这一点,就将思忘救了。如若思忘不是因为感激这巨雕的授功之德而抱着巨雕眠在深坑之内,此刻只怕早已被两股巨大无匹的内力将五脏六腑尽皆震得碎了。
思忘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煎熬,心中亦是无限孤凄和痛苦,此刻他把那巨雕看成是唯一的希望和服友。
腹内翻腾渐渐平息了,思忘忽觉得身上奇冷无比。他缩在坑内,双手抱膝团作了一团仍是无法抗拒那冷的感觉。渐渐地他终于明白过来,那冷的感觉是从体内发出,而非从外面侵来,想明了此节,他松开了双手,将全身放松了,更将那衣衫也解开了。
这方法果然灵验之极,过得片刻,体内的寒意散发出来,身体又逐渐地热了起来。
这热的滋味虽是比冷的滋味和疼痛的滋味好受一些,但仍是把他搞的精疲力竭。
待热过了之后,全身上下忽然之间奇痒无比,比之小时候杨守点他笑腰穴的时候可痒得多了。起初他两自伸手去抓,但愈抓愈痒,终至将皮肤抓破了还是痒。这痒虽然痒在皮肤,要源却在体内和骨髓。后来他明白了便不再去抓,而是任由它痒,使劲咬牙忍住了。
他忽觉身体在不断地放大,这一下吃惊不小,但仔细看看手脚,仍是原来的样子,想了想,终于明白,那也只是一种感受,如同痒和疼及冷和热一样,并非身体真的大了。
待大的感觉消失了,他觉得自己在变小。
如此这般,直到天明,常人在练功中经历数十年方能体验得到的冷、热、疼、痒、大、小、轻、重诺般感受,他在一夜之间,尽皆体验到了。
天亮之后,思忘已经从诸般感受中解脱了出来,但觉浑身舒泰无比,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他又看了那巨雕一回,楼着那巨雕的脖子亲热了一回。那巨雕自是毫无所觉,身子已经开始僵硬了。思忘见那巨雕的毛羽甚是刚硬,想到今后再出见不到这个雕伯伯了,便将那雕羽拔了两根下来.向那巨雕拜了八拜;回身将雕羽插在腰间,轻轻一跃,出得坑来。
但思忘虽只是轻轻地一跃,身于却如离弦一般直窜起三丈多高,不自禁地也是吃了一惊。在空中一个翻身落下地来,却已是离那丈许的深坑三四丈外了。
思忘又惊又喜,想不到一夜之间内功已进境至斯,只好苦笑着又走到了坑边,又向那雕望了一眼,然后退开了,双掌一摆,平平推出,但见两座土山轰然而起,倾刻之间将那巨雕埋了。
思忘又是一惊,他同样没想到他的双掌一推会有如此威力,呆立了半晌,又回古墓中找了一块方石,运功剑尖,在方石上写下了:“恩师雕伯伯之墓”几个大宇,立在墓前。
思忘看那巨雕之墓,想起巨雕生前的神骏丰采,不禁暗自感叹,觉得纵是一个英雄盖世,最终也不过如此。更有无数的英雄豪杰,虽是英雄一世,最终也不免暴尸荒野,连一捧黄土也不可得,却连这雕伯伯也及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