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立昊很为自己的随机应变而得意，趁大家议论的当，把嘴贴在范辰光的耳朵边，低沉地、恶狠狠地说“范辰光我你妈，你要是再装疯卖傻，我就把你在前线偷看宋晓玫洗澡的事情去。”

岑立昊说“老范你不够意思，什么手掌脚背的，今天是我们四大金刚聚会，你排第一。现在，外围都扫清了，该我们两个人粉墨登场了。来，我们喝给大家看看，三杯。”

之前就拿定主意控制酒量的，但是到了这场合，一兴就忘乎所以了，站起来跟李蓁两较了劲，还动员林林也喝了两杯，把个漂亮的小脸红得艳若桃。

岑立昊心里暗暗叫苦，得不好这老兄要发难了。今天有林林在场，他可不想跟范辰光手。岑立昊飞快地检自己今天又有什么地方冷落或者得罪了范辰光，想来想去可能就是个座位问题，还有就是向范辰光敬酒不主动。发现了问题，他就赶快采取行动，把自己的杯倒满，站起来端到范辰光的背后，拍着范辰光的肩膀说“老范你别瞎说，拿自己人什么气？我看新实际上是为你幸福得冲昏了，你还不能让人家谦虚一下。”

在范辰光觉里，今天的座次排得很不科学。尊重妇女尊重老兵，让李蓁坐了座，范辰光打心里拥护，这个风光与其给岑立昊，不如让李蓁压住。让岑立昊坐在第二位，范辰光虽然心里也不舒服，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职务和军衔在那里摆着，岑立昊是副团中校，他是副营少校，没法抗衡。问题在哪里呢，就在林林那里。大家都看来了，林林和岑立昊的关系就是那关系，林林坐在三号座位带来的后果是一系列的，一是她同岑立昊分开了，二是周晓曾的位置是太靠后，就年龄而言，今天这个场合周晓曾最大，就关系而言，他是地方领导，如果岑立昊谦虚的话，周晓曾坐在二号位置上似乎更合适一些，现在一下降到了四号位置，过分了。第三，林林在三号位置上，她同其他女宾拉大了距离，说到底就是同新妹拉大了距离。如此一算，范辰光就心酸了，因为位置排在最后的除了东主，就是他们妹连襟了。

那边岑立昊还在气贯长虹，这边范辰光的心里响了战斗的号角，首先他对今晚的排座有看法，座位问题是个小问题，但是这个小问题一上升到政治的度就是大问题，国际外都很重视座次。自从转了，这两年范辰光特别注意位置的问题，位置问题绝不是一个小问题，不仅在中国不是个小问题，在外国也不是个小问题，不仅在地方不是个小问题，在军队也不是个小问题，不仅在官场不是个小问题，在民间也不是个小问题，不仅在正规场合不是个小问题，在自由活动的时候也不是个小问题。一言以蔽之，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一个位置的问题。座次不仅是一门艺术，还是一门科学，来不得半虎。一个机关，要是把座次排错了，最轻的挨顿批评，次轻的会影响步，严重的后果会殃及饭碗甚至会影响终。这么严肃的问题，不认真行吗？

范辰光嘿嘿一笑说“怎么啦，嫌我老范落后，那还来得及啊，结婚证还没领啊，你想嫁个当官的有钱的，也得看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范辰光听着，若有所思地着，脸上了胜利的光芒，嘿嘿，阶级斗争，一抓就灵。范辰光大度一笑说“我怎么让你难堪了？我不就是跟你喝酒吗？你自己多心了。”

范辰光说“好，首长咋说咱咋。就来六杯。

其实新讲这话并没有贬低范辰光的意思，完全是为了活跃气氛，为了让大家兴。但是这话范辰光不听。

位置问题尽是个严肃的问题，但范辰光还是三缄其，没把这个问题来，他也觉得，岑立昊和周晓曾谁坐二号位与科学的安排差距都不是太大，而要把矛对着林林那么一个小女孩，有可能会被人看成无聊，讥笑为小肚，打击为缺乏男人风度。这蠢事他是不会的。

岑立昊说“你们哪里知，三年前我和老范一起到前线去，差儿翻车掉万丈悬崖，我们是生死之啊。好了，不说了，喝酒。我跟老范喝六杯，六六大顺也。”

岑立昊一看范辰光这狗日的死猪不怕开，的不行就来的，说：“老范你行行好，就算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明天再说吧。没看见我正在谈对象吗？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抬贵手行善积德吧，今晚别让我难堪了，求你了。”

说完，又转向酒桌“你们大家说我说的有没有理？”

机会终于来了。岑立昊这小太傲慢，他只给李蓁和刘尹波敬酒，其他人面前假装矜持。周晓曾给岑立昊敬酒是站着的，这小给周晓曾回敬的时候是坐着的。群众的睛是雪亮的，酒场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被范辰光看在里记在心上。

酒桌上一片响应，李蓁叫得最响，说：“岑参谋长言之有理，你们大男人斗吧，不要拿我们女人垫背。”

两个人刚嘀咕了几句，那边就有陈梅和李蓁等人咋呼，说：“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搞什么，把一桌人晾在这里！”

范辰光也把酒杯端起来，哈哈一笑说“你是首长，我一直等待机会给你敬酒，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首长敬我，我失礼了，你喝一杯，我喝两杯。”

突破在新的上。新本来话就多，一来她原来谈的对象是个志愿兵，没想到两三年内河东转河西，老公一下成了营级，简直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二来今天参加这场合，男女搭，气氛烈，加上她有酒量，满腹的话找不到机会说，就见针敬酒，端着酒杯挨个地敬，敬李蓁，敬林林，敬陈梅，都是一句话，说看看你们都有福，嫁个老公要么当官，要么有钱，都是一起参加工作的，就我们家老范落后。

范辰光这样一说，酒桌上的气氛顿时急转直下，新一愣，脸就拉下了，回到自己的座位，放下酒杯，差儿就抹泪了。

范辰光像是上猛地挨了一脚，吃惊地看着岑立昊，也压低嗓门恶狠狠地说“岑立昊我也你妈，你空无凭血人我不怕你，你瞎更好，反正我也没结婚，没准我还会娶宋晓玫呢。”

范辰光说“谢谢首长抬举，你喝三杯我就得喝六杯。不过，喝三杯也得有个说法。我的未婚妻连敬你三次，每次都是她一饮而尽，你却只沾沾嘴。首长，你架好大啊！”岑立昊一怔，脸一下就变了，但转又恢复了，哈哈一笑说“老范，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新跟我喝，我能喝吗？她是你派过来的先队，首先对我行火力压制，待我失去了战斗力，你小趁虚而对我一举摧毁之，我不上你的当，我就是要养蓄锐，跟你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