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掀了那个逼!”
一炮又正中一艘小洋船。陈天浩看船上甲板上的洋人倒下四个,虽然这跟他们原来设想的一炮中,船就完蛋,完全不同。但大家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看着一炮打死洋鬼子,陈天浩兴奋的大叫起来:“回去我给你们请功!”
话音未落,炮墙好像突然裂开了,就好似有人在里面塞了一包炸葯,正因为有功而咧嘴笑的白蛋子就在炸口前,碎裂飞溅的石块把这个年轻人打得血肉模糊,一声没吭就摔在地上。
捂着满头的口子,陈天浩挣扎着拉住炮墙上的大口子站起来。血顺着辫子梢朝地上滴,他扭头看了看疯狂炮击地洋鬼子们,又看了看倒地身亡的瞄准手,叫道:“谁会瞄准?谁会瞄准?赶紧上来!”
一时间没人动,大家已经知道洋人炮有多猛,三尺后的石胸墙一下打穿,炮位上的各人全怕了,都想站在自己熟悉地位置上,不想去别的地方。变动就意味着危险。
“谁?”陈天浩看着能上炮位的第一波纯熟手好像没胆了,有些气沮,指着后面候补的炮手随便找了一个,大声叫了起来:“你上来!”
“我来吧,大人!”老王站了起来“我当了30多年的炮手,瞄准手也干过。”
说罢他站起来,站到刚刚被打出来的缺口前,用胸膛掩盖住了好像虎口一样张着的它,指引着炮口方向。
“我为什么要出来?就为了大人说的一句你孙子叫国恩吗?”王老头满脑子混乱。“谁当兵不是为了吃皇粮?谁想当兵为了死的?我吃了30年安稳皇粮。都有孙子了,竟然傻逼了一把。也许是最后一把,孙子,你叫国恩!记住!”
但当他指引地一炮发出,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发现炮位里好像在硝烟里腾起了一条龙,大家并不说话,但眼神却变了,点炮手对他点了点头,他的位置被老张接替。
“好!就是这里,开炮!”王老头大吼着。
亲自来天字号炮位督战的沙春元也对他点了点头,一边用沾满血的手绢捂住脸上被擦破的伤
洋鬼子的炮轰越发密集了,沙春元从北炮台看过去,可以看到上面好像成了一口大锅,炮台就是锅口,白烟几乎好像一座小山一样升腾在上面,可想而知自己这里也一样。
敌人炮火犀利的可怕,整个炮台好像被掀了一遍,尸体遍地,被打坏的火炮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士兵被派到还在发射的炮位后面做候补,或者在敌人炮弹乱轰下尽力收拾着炮台上影响战斗的障碍。
而炮台被炸哑了一半,但天字号炮位还在怒吼,所以沙春元才亲自来这个最重要的炮位督战,目睹这些士兵的勇敢,他的血在***,吸进硝烟再呼出来好像气都在燃烧,头发都一根根立了起来。
在他面前,陈天浩血流满脸的在指挥,这个炮位不停受到轰击,炮手一个又一个失去,而马上又有新的士兵沉默的顶替上来,他用沉默迎接死亡,而他们的同袍和前面王老头回应地是沉默地点头,心照不宣的点头,对在他们面前不停杀害自己兄弟地洋人的仇恨,满清的国恩!
在炮位旁边,已经堆了24具尸体,24个大清忠勇之士都在天字号炮位为他们自己的信仰战斗过,洋鬼子的炮弹也炸不散这些满清文明地忠魂。
“一步不后退!南炮台还在响!我们也要响!今天天津右营的兄弟跟我血战到底!”沙春元在敌我双方的炮声中回荡在废墟一般的北炮台上。
但南炮台虽然还在响,却不过是零零落落的炮声从洋人火炮攒击下发出来。一个小时的炮轰完全打掉了炮台战斗力,北炮台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