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假官员当街出丑 真义气代友求名
话说那万中书在秦中书家厅上看戏,突被一个官员,带领捕役进来,将他锁了出去。吓得施御史、高翰林、秦中书,面面相觑,摸tou不着。那戏也就剪住了。众人定了一会,施御史向高翰林dao:“贵相知此事,老先生自然晓得个影子?”高翰林dao:“这件事情,小弟丝毫不知。但是刚才方县尊也太可笑,何必妆这个模样?”秦中书又埋怨dao:“姻弟席上被官府锁了客去,这个脸面却也不甚好看!”高翰林dao:“老亲家,你这话差了。我坐在家里,怎晓得他有甚事?况且拿去的是他,不是我,怕人怎的?”说着,guan家又上来禀dao:“戏子们请老爷的示:还是伺候,还是回去?”秦中书dao:“客犯了事,我家人没有犯事,为甚的不唱!”大家又坐着看戏。只见凤四老爹一个人坐在远远的,望着他们冷笑。秦中书瞥见,问dao:“凤四哥,难dao这件事你有些晓得?”凤四老爹dao:“我如何得晓得。”秦中书dao:“你不晓得,为甚么笑?”凤四老爹dao:“我笑诸位老先生好笑。人已拿去,急他则甚!依我的愚见,应该差一个能干人到县里去打探打探,到底为的甚事。一来也晓得下落,二来也晓得可与诸位老爷有碍?”旅御史忙应dao:“这话是的很!”秦中书也连忙dao:“是的很!是的很!”当下差了一个人,叫他到县里打探。那guan家去了。
这里四人坐下,戏子从新上来zuo了《请宴》,又zuo《饯别》。施御史指着对高翰林dao:“他才这两出戏点的就不利市!才请宴就饯别,弄得宴还不算请,别到饯过了!”说着,又唱了一出《五台》。才要zuo〈〈追信〉〉,那打探的guan家回来了,走到秦中书面前,说:“连县里也找不清。小的会着了刑房萧二老爹,才托人抄了他一张牌票来。”说着,递与秦中书看。众人起shen都来看,是一张竹纸,抄得潦潦草草的。上写着:
“台州府正堂祁,为海防重地等事。奉巡抚浙江都察院邹宪行参革台州总兵苗而秀案内要犯一名万里(即万青云),系本府已革生员,shen中,面黄,微须,年四十九岁,潜逃在外。现奉亲提,为此,除批差缉获外,合亟通行。凡在缉获地方,仰县实时添差拿获,解府详审。慎毋迟误!须至牌者。”
又一行下写:
“右牌仰该县官吏准此。”
原来是差人拿了通缉的文凭投到县里,这县尊是浙江人,见是本省巡抚亲提的人犯,所以带人亲自拿去的。其寔犯事的始末,连县尊也不明白。高翰林看了,说dao:“不但人拿的胡涂,连这牌票上的文法也有些胡涂。此人说是个中书,怎么是个已革生员?就是已革生员,怎么拖到总兵的参案里去?”秦中书望着凤四老爹dao:“你方才笑我们的,你如今可能知dao么?”凤四老爹dao:“他们这zhong人会打听甚么!等我替你去。”立起shen来就走。秦中书dao:“你当真的去?”凤四老爹dao:“这个扯谎zuo甚么?”说着,就去了。
凤四老爹一直到县门口,寻着两个ma快tou。那ma快tou见了凤四老爹,跟着他,叫东就东,叫西就西。凤四老爹叫两个ma快tou引带他去会浙江的差人。那ma快tou领着凤四老爹一直到三官堂,会着浙江的人。凤四老爹问差人dao:“你们是台州府的差?”差人答dao:“我是府差。”凤四老爹dao:“这万相公到底为的甚事?”差人dao:“我们也不知。只是敝上人吩咐,说是个要jin的人犯,所以差了各省来缉。老爹有甚吩咐,我照顾就是了。”凤四老爹dao:“他如今现在那里?”差人dao:“方老爷才问了他一堂,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如今寄在外监里。明日领了文书,只怕就要起shen。老爹如今可是要看他?”凤四老爹dao:“他在外监里,我自已去看他。你们明日领了文书,千万等我到这里,你们再起shen。”差人应允了。凤四老爹同ma快tou走到监里,会着万中书。万中书向凤四老爹dao:“小弟此番大概是奇冤极枉了。你回去替我致意高老先生同秦老先生,不知此后可能再会了。”凤四老爹又细细问了他一番,只不得明白。因忖dao:“这场官司,须是我同到浙江去才得明白。”也不对万中书说,竟别了出监,说:“明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