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炮心里:“他们倒会作乐。”因此不去惊动他们,悄悄的走过了。穿过左廊,绕到折奏朱锡康的院
,听见一阵牌声,和着喧笑之声。原来邹绍衍被对家敲了一付庄去,和的是二百四十和。冲天炮刚上台阶,伺候的小
早打开帘
,向里面
:“少大人过来。”朱锡康慢慢地站起
来,三人也跟着站起来招呼过了。朱锡康先问:“世兄今儿为什么不到外
乐去,倒找到这里来?”冲天炮
:“外
逛的厌烦了,所以来看看老世叔”原来朱锡康和制台,是从前拜把
兄弟,现在制台请他在幕府里办折奏,所以要称呼“老世叔”朱锡康接着说
:“原来如此,但是牌已剩了两付了,等我们打完了再谈天罢。世兄请坐,我今天赢了底把码
,他们三人要敲我竹杠,我已叫厨房里端整了几样菜请他们,回来就在此地便饭罢。”
五人坐下,喝了两杯酒,大家闲谈着。冲天炮便提起护月那件事来。朱锡康抢着说:“这也不过照例罢了。庚
那年日
,天津制台还给没有撤退的联军一个照会,说是赤日行天,光照万古,今查得有一
,形如蛤蚧,
将赤日吞下,使世界变为黑暗,是以本督不忍坐视,饰令各营鸣炮放枪救护。诚恐贵总统不知底细,因此致讶,合亟照会,伏乞查照。”那些话
。话没有说完,在座一齐笑起来,邹绍衍和冲天炮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冲天炮等众人笑过了,因问邹绍衍
:“绍翁以为何如?”邹绍衍
:“这有什么不明白呢?月蚀是月为太
光所掩,日蚀是日为月光所掩,世兄熟读天文等书的,想早早了然
中了。”施、朱二人不解,齐声问
:“这么月亮会为太
所掩,太
又为月亮所掩呢?”邹绍街
:“试问日球在天,是动的呢,是不动的呢?月球绕地,是人人晓得的了。既知他绕地,即不能不动,即不能不转,是很明显的
理了。月球既转,何以有太
的时候显不
他来呢?原来这个月不及太
的光,所以日里不能见月,绕来绕去,转来转去,就和太
相遇了。一相遇,太
的光,为月光所掩,就是日蚀。月蚀也是一样的
理。”施、朱二人听了,俱各
。正说着,鸭
上来了,大家尝着,都说很好。朱锡康说:“好虽好,还嫌
沉了
儿。”冲天炮说:“老世叔自己请客,断无夸奖自己菜的
理,所以要故意挑剔这一下。”朱锡康说:“世兄真是个玻璃心肝,
晶肚
的人。”说完,又复大笑。一时饭罢,施、朱两位是
烟的,便先告辞去了。邹绍衍也说:“我要歇歇了。”冲天炮见他们都散,也只得跟着一起走。朱锡康照例相送。自有
家掌着明角灯,送他们各自回房。冲天炮也回上房安歇。
施、朱二人齐说:“我们输了钱,又受了累,这才冤枉哩。”
,问家说:“邹老爷那里打牌?”
家说:“在折奏朱大人那里。”冲天炮暗暗想
:“今天横竖没有事,倒不如去看他们打牌罢。”刚刚绕过二堂
阁,听见笛声响亮,原来有两三个小
,闲着无事,在那里唱昆曲调,唱的是楼会,正在呜呜咽咽的唱那:“蓝桥何
问元霜,轻轻试叩铜环响。”
邹绍衍:“谁叫你们的牌打得这样噱
?”施、朱二人
:“你也没有赢,别说嘴了。”邹绍衍
:“我虽没有赢,我却没有输,还值得。”一面说,一面大家站起来。伺候的小
送上手巾,各人
了脸,一个小
便来收拾桌
的牌。朱锡康
:“桌
别搭好了,回来就在这里吃饭罢。”伺候的小
答应着。
少时掌上灯来,朱锡康问:“菜好了么?”伺候的小说:“厨房里去
过了,说鸭
没有烂,还得等一等。”朱锡康说:“既如此,先拿碟
来喝酒罢。”伺候的小
答应一声“是”便登登登的跑了去了。霎时端上碟
,一个老
家又来安放杯筷。
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冲天炮说:“很好很好。”于是四人重复坐下,不到片刻,果然打完了。邹绍衍伸了一个懒腰,说:“怪累得慌的!”
正是:得君一夕话,胜读十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