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致期尽，闺中明德有余馨。

望月形初见，三秋气共清。

再说杨琰闻木兰已死，丧吾诸人亦皆去世，惟谌于飞、铁冠人尚在。恐大无传，即致仕回家，到白云中，谒见二公。于飞迎而谓曰：“何来迟？”琰曰：“侄儿贪取仕，尘心不净，读二位叔父所忖心之文，思往事如梦境，特回家听讲，祈二位叔父不吝斯，以省侄儿之愚昧。”于飞曰：“有疑则问，以共相启发耳。”琰问曰：“据叔父所云，一心分为二用，但不知人心、心必如何，才分清界限？”于飞曰：“静坐思之，觉一派妄念，千

臣儿木兰，闻至孝之，不忍忤亲之心，宁敢犯其乎？至忠之臣，不忍视君之过，宁敢长其恶乎？然至孝而见疑，申生受骊姬之谤；至忠而获罪，周公歌鸱鸮之诗。说者谓天实为之，以成二之忠孝，臣窃以为不然。盖申生之罪，可以死可以不死，周公之谤，可以辨可以不辨。迩者镇北侯伍登叛义仪诛，使伍登而果有是心也，肆其尸于市可也，奈何陛下旋杀之而封之？岂恶其生而其死欤？使伍登而无是心也，陛下虽荣其墓宅，未足以伍登之魂焉。臣则曰天实为之，以报伍登之隐微。盖伍登有可杀之理，而无可杀之罪；陛下有杀伍登之权，而无杀伍登之实案也。孟曰：善战者服上刑。是善杀人者，人终杀之。然则伍登之死也，理有当然，事有必至者也。臣儿不幸亦善战，故臣之死，亦必如伍登之死也。嗟乎，伍登见疑于君上，在己已为非忠，复彰君之过失，于理尤为非顺。臣拊心自忆：向也服戈而履异域，女既已有乖；今也诣阙廷而受极刑，闺范殊为不雅。不若向赤日而矢赤心，傍亲茔而守亲训。方寸之，对君上可以无惭；七尺之躯，依父母犹能无愧。昔日之爵禄可辞，今朝之白刃可蹈。陛下念臣立心忠孝，不能成忠孝之令名；尽天，不能获天之荫庇；持事父，不能全父母之遗形。天实为之。莫之致而至，命也，臣死复何恨！

至孝由天，知微勇即生。

后来公主在木兰山，屡屡显圣，不可述，至今香火不绝。后人有诗叹曰：

后者，恍然自失矣。老氏曰：以心观心，心外无，琢磨人心之语也；以观，外无心，安养心之语也。不然，佛者曰：“外想不，内想不，非人心、心之切要欤？盖心本一也，而其用则有二焉。一之于内，而不二乎其外，心得矣。二乎其外，忘乎其内，人心作矣。所以圣人画卦，离南坎北，震东兑西，而八卦之中，不着一笔。盖心与太虚同，无可着笔之。故云：未画时先有易，须知无象是先天，岂浅鲜哉！庄喻心为何有之乡，故其言曰：嗜者天机浅，尔其游心于淡，气于漠，顺自然，而毋容自私焉。庄可谓知之用也。惜乎以清虚为源，以仁义为附赘，而不知仁即心之，虚即心之用，未有仁而心犹有不虚者也，未有虚而心犹有不仁者也。惜乎庄有圣人之智，而无圣人之才也。

再说张昌宗行至六七里到了驿旅河，将盒儿打开，取心向中漂洗。心中之血，滴如丝，顺百余丈不断(今木兰山有洗血河，山右有木兰潭)。张昌宗每日早晚，对盒焚香再拜，方上而行。到了长安，捧表献盒于天。将木兰之事，细细奏明。太宗闻奏，发立汗下。启表细观，内云：

当时传盛事，后代仰忠贞。

却说界牌关总兵朱明，闻木兰死，解印回家，披孝守墓，三年不倦。一夕，梦阿珍叫曰：“公主至矣。”朱明跪拜曰：“将军近日无恙否？”公主答曰：“吾已奏明上帝，保尔为值殿功曹，当与我同游上界。”次日，朱明告知妻尹氏，无疾而终。

木兰耸翠两峰青，降落真灵作女型。

山与人俱永，亘古挹芳名。

又有诗赞曰：

太宗看武昭公主所奏，言言天理，字字良心，真相，自然泪下，哀痛不已。再将盒儿揭开，金光目，一颗舍利，赤若丹砂，光似明珠。即命杜如晦、王珪持原盒赍回西陵合葬，谥武昭公主为贞德公主，题其坊曰：“忠孝勇烈”又命崇其墓，须百尺，周五百步。又诏地方官秋隆以祭曲，封其弟金兰袭受侯爵。后来武则天在位，录封太宗所杀伍氏之后，差人掘李淳风之墓，不见其尸。荣封木兰朱氏之后，又赐号昭烈后，又赐金书。对联云：

人夸烈女心如石，我将军勇过男。

杨琰看罢，再拜而起，日诵不休。晚有所得，于是镌之于石，置之南岳山中，以昭后世，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