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别去,文靖即打轿往拜抚院。适值抚院公,不在衙门,不曾接见,文靖随往拜
院。坐谈之次,
院说起前日承台札下须,奈贵门生丁司李已
故,未及用情。文靖便谢了他捐资助丧的
意,因说:“虞同知恤死存孤,笃于僚谊。他既能加礼于死友,必不忍上欺其生君。解银失误,必果被盗,断非侵没,还求抚公宽政,只勒令赔补,不要坏他功名,乃为恩威并用。此意即烦鼎言先为小弟转达抚公,明日见抚公时,再当面恳。”
院领命。次日,抚、院二公一齐都到船来答拜。文靖又把前言面致抚院,那知抚院已先听过
院转述之言,今又见文靖谆谆面语,
院又从旁接谈,抚院那得不从?遂满
应承,领教而别。文靖别过抚、
,即差人邀董闻到来,对他说知。董闻大喜。文靖
:“我即得请于抚公,不负丁公
之托矣。王命在
,不能久留,即当奉别。”董闻要屈他到家饮宴,文靖辞谢。及送与些礼
,也不肯受。董闻亦不敢相
,只将些贺礼并贺咨一通,附致徐世
,贺他袭爵之喜。文靖收讫,自开船往南京一路去了,不在话下。
且说抚院听了庄文靖的分上,回到衙门,即行下宪牌,放虞二府。着令仍
厅务,但勒限三个月之内赔补所失之银,准免参
。虞二府拜谢了宪台,仍旧坐衙理事。却探知宪台宽恩,多亏庄翰林援救之力,因想
:“我与庄公并无
契?为甚无端救我?此必董博士对他说的。”便亲自至董闻家中拜见。董闻惧述丁公
代为请命之事,虞二府方才省悟,不胜
激。
名揭,往谢庄文靖。董闻
:“敝座师已连夜开船去了。”闻说丁公
的船,虽
了境,倒还停泊着,虞二府便备了楮仪,飞掉前往。赶着丁公
的
船上投刺请谒。船上仆人们见是个少年,又穿孝服,不肯与他通报。正在那里
难,恰好庄文靖走
船舱
来。丁公
望见,即打一躬
:“庄太老师,不肖晚学生候见。”文靖答礼
:“足下是谁?”仆人们方才把名帖呈上。文靖看了
:“足下为何有此重服?”丁公
一
挥泪,俱言父亲没于任所,今扶柩回乡之事,文靖跌足惊悼。丁公
又谢
:“前蒙太老师致书董年伯,转达抚、
,鼎荐先君,不想先君已遭变故,有虚盛意。”文靖嗟叹
:“不佞在京师,闻尊翁居官清慎,与董声孟甚相
,因作书荐之于抚、
。又恐尊翁狷介避嫌,故但托董声盂转达当
,倒不曾有专札致尊翁。今日到此经过,正
与尊翁一会,以罄阔-,谁想已作故人,真可叹恨!”因问:“董声孟一向在家好么?”丁公
:“先君丧后,不肖多亏了他。”文靖
:“我正要问,尊翁是个清官,那些
后之事,如何俱办了?”丁公
把董闻代偿债负,又多方
嘘,并虞二府厚助丧费的语,述了一遍。说罢,忽然离坐向前,双膝跪地,告
:“今不肖有一事奉求。”文靖只
也求他助丧,连忙扶起
:“足下如缺少回乡盘费,不佞自当勉力相助。”丁公
:“不肖非为自己求助。另有一事,
求太老师鼎言说个方便。”文靖问是何事,丁公
把虞二府遇盗失银,被抚院拘禁候参之事说知,因挥泪
:“虞公
有德于寒家。今他在患难中,不肖恨不能以
代之。若非太老师对抚台说个方便,更无人可以救得他。伏乞看先人之面,特赐鼎言。不但虞公
荷二天,即先人亦衔
于九地矣。”文靖听说,
叹
:“足下少年,能知恩报恩,义生于孝,是有至诚、有血
的人,可敬可敬!我明日见抚台,就把这事对他说便了。足下如不放心,可暂泊舟于此,待不佞见过抚台,讨个好音奉覆。左右不佞也还要来少尽赙奠之礼。”丁公
:“不敢当太老师赐赙。但得藉鼎言保全虞公,以报先人,便如拜台惠矣。”言讫,作谢而别。正是:
庄文靖受了丁公之托,即日开船。至开封府城外,早有董闻同着计
、金畹二人前来拜候。文靖迎到船中,相见叙礼罢,各各
过寒温。董闻便说及丁推官病故一事,文靖把丁公
的话对董闻说了,因赞叹
:“难得他少年如此孝义至诚,真个是父是
。丁司李可谓不死矣。”董闻也称说虞二府许多好
“今遇盗失银,原非其罪。若令仍旧供职,限他赔补所失之银,亦未为不可,乞老师看丁氏父
面上,婉致抚公,免其参
,保全功名,足仞明德。”计
、金畹也替言
:“敝府良有司,首推丁司李,其次便要算虞二府了。今丁司李方死,虞二府又缘了事,民失所望。死者已不可复生,虞公之事,还可补救。全仗鼎言。”文靖领诺。
异矣孤儿,咄哉年少。非其义,正重其孝。不忘亲者,不忘亲之所不忌;
报亲者,
报亲之所
报。何意薄俗,遭兹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