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回　见白猿晚年生蠢子　坠黑虎

徐春荣本来稍知一点相术，起先一见那个魏占魁带入一个大汉，虽然还是酒气熏人，讲话she2tou发木，但是见他那张五岳朝天的面貌，已是心里一惊，极至听他声音洪亮，说话又极老实，将来必能大贵，所以赶忙摇手将那魏占魁阻止，方去问着吴吉人dao：“你的擅自开炮，难dao不知dao你是一个小兵，没有这个权力的么。”

吴吉人见这位徐营务chu1的脸上，仍是和蔼之色，没有什么怒容，也是他的官星高照，福至心灵起来，当下便大胆的答dao：“回大人的话，小人当时一见那只大兵船轧轧开至，倘然先被他们开炮，毁了我们炮台，这个镇海地方，便为外人所占。小人想想，国防事大，违旨事小。小人就是因此砍tou，大人也会怜悯小人一点愚忠，能够抚恤小人妻子的。”

徐春荣听到此地，不禁肃然起敬的答dao：“我们有兵如此，何以不可一战。”

说着，即对魏占魁dao：“此人颇有见识，不是其他小兵可比，你且将他带去好好看guan，抚台那儿，由我替他设法便了。”

吴吉人一听徐春荣如此说法，连忙伏在地上磕上几个响tou，便随他们的炮台官而去。

此时前去探听外舰的那个差官，业已回来，徐春荣问他打听怎样，那个差官回话dao：“沐恩亲去打听，那些外舰，确有似要退出之意。”

徐春荣听了，便去占上一卦，看了爻辞，已知其意，胆子越加大了起来，正在自拟打给抚台的电稿，又见一个差官来禀dao：“镇海电报局王委员，说有要公禀见。”徐春荣即命导入，谈了几句，始知那个王委员，因见抚台派在镇海的坐探委员，已将吴吉人擅自开炮的事情，业已先行电禀抚台去了，乃是前来讨好的。

徐春荣命他退去，即将吴吉人虽然擅自开炮，其中别有原因，可否将他赦免。但将他自己失察的chu1分，尽guan加重办理的说话，写在上面打给抚台。及接回电，仍命速将吴吉人即行正法，并将炮台官魏占魁发jiao县里guan押，听候参chu1。至于徐春荣的失察chu1分，一字未提。

徐春荣看完电报，却自言自语的说dao：“这个姓吴的，无论为公为私，我须保他xing命。况且敌舰既将退去，卦辞又是十分吉祥，我只有再电我们那位文dao希请他再在抚台面前竭力说项。”徐春荣说了这话，忙又打上一个chang电给那文廷式，托他进言。及至再接回电，仍是没有效力。

徐春荣一时没有法子，他就索xing发了一个电给他老师，说是吴吉人有三不可斩之理，他自己倒有三可斩之理，要请刘秉璋立即派人前去接办他那营务chu1以及统领水陆各军等差，俾得单shen晋省，听候参办之语。

刘秉璋接到电报，不觉又气又急。气的是，他这位多年的门生，竟因一个小兵之事，和他闹起标劲起来。急的是，连连的杀了那个吴吉人，朝廷恐怕还要见罪下来。刘秉璋一个人气了一阵，急了一阵，只把那文廷式文文案请至商议。

文廷式先自笑上一笑dao：“徐杏林的诗文，文某还可与他相埒。若论他的战略，不是文某在中丞面上说句不好听的言语，文某不必说了，恐怕浙江全省之中的文武官吏，没人及得他来。况且他与一个小兵，非亲非故，何必如此，其中必有甚应dao理。”

刘秉璋不待文廷式说完，慌忙接口dao：“你的说话自然有理，我与杏林，乃是多年的师生，我的zuo官，谁不知dao都是他在帮我。不过这桩事情，非我可以作主，倘若两gong见罪下来，如何是好。”

文廷式又笑着dao：“中丞若是单为此事，何不电令杏林来省，当面一商，我料他一定有话对付两gong。”

刘秉璋又连连点toudao：“是的是的，我真老昏了，今天亏你提醒，不然，杏林真的和我闹了脾气，我也只有ma上一个折子告病回家，吃老米饭去。”

文廷式因见刘秉璋迂得可怜，便不和他多说，立即拟上一个电稿，送给刘秉璋看过，当即发出，那知一连三天没有回电，北京军机chu1里责备的电报，却先来了。

刘秉璋忙命文廷式译出